段不平看了看杜西川,有些诧异:“我还担心你受了俞明玉的寒气所伤,会行动不便,没想到他的寒毒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看你还有很多的秘密的?”
杜西川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问道:“她叫俞明玉吗?是俞家本家人吗?还是改姓俞的?”
虽然他知道段不平对他没有恶意,而且跟他有些自来熟,可是杜西川不会轻易相信他,也不会跟他说任何自己修炼的秘密,所以他故意打岔,顺便听一听这个妇人的根脚。
段不平也没有追问,而是说道:“俞家旁支的女儿,已经姓俞好几代了吧,具体也说不清,现在的俞老侯爷年轻的时候,她是身边的丫环,算是很有天赋的,俞老侯爷也很信任她,在俞家也有一定的地位,至少比俞洪要高许多。
她平日做事,虽然有些乖张,但这次我想不到她对付你这个六境居然还用偷袭的方法,还好你扛住了,这次你想要怎么处理她?”
杜西川点点头,怪不得刚才段不平称她的洗脚婢,原来他以前还真是替俞家老头洗过脚的,这样算起来,这个俞明玉还是很有天赋,也很努力的。
而且段不平应该一直跟着柳凉凉他们,所以全程看到了他与俞洪以及俞明玉的交手过程,他多半还想看看自己在落入绝境的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法自救,所以一直没有出手,一直到俞明玉想把整片雪地翻出来时才动手。
他没有回答段不平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俞家这样一代一代拉拢外姓人,一定形成了一股无比庞大的势力,朝廷不会担心吗?”
这话一说,俞明玉立刻投来恨毒的目光,杜西川这样说,分明是在给俞家上眼药,要让朝廷怀疑俞家。
段不平皱了皱眉,却没有回答杜西川的问题。
他的职能是当好皇帝的某个手,处理一些皇帝不好正面处理的问题,至于正常的提侦调查等工作,他反而很少参与,只要俞家没有露出反意,他也不会去刻意针对,不会去参与党争。
从某些角度来说,他更像一个工具,是皇帝的一把刀,但是作为他个人来说,不能表现出情绪,也不能主动去参与某件事,否则便是犯了禁忌!
他只能转移话题道:“这个女人的明玉冰心诀还是很有意思的,在战斗中通过阴冷的真力,可以限制对手的真力运行,迟缓对手的行动,而且这种阴柔的真力无声无息,最擅在背后偷袭。
你虽然学了一些武学,以前应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我把她的境界卡到七境,你的实际战斗力大致跟她差不多,你要不要拿她练练手,也顺便报了她刚才偷袭你之仇?”
段不平依然在使用腹语,声音从腹中闷闷地传出来,完全不似人声,充满了古怪的感觉。
俞明玉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联想到了那些草原上的猛兽,会抓一些受伤的猎物回来,只为了让自己的幼兽学习捕猎的技巧。
而现在她是那头受伤的猎物,将在杜西川戏耍式的战斗中用最屈辱的方式死去。
杜西川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段不平所说的关于俞明玉的身世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因为看着她好像被一队马踩过的脸,杜西川对她的那一丝恨意几乎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反而来来回回打量着段不平,问道:“你真的是那个号称神京第一高手的段不平?”
段不平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你觉得,你认识的人中,还有谁能把极道逍遥修炼到比你更好?可以把一个八境的高手像草包一样玩耍?”
杜西川摇摇头:“我不知道,八境的人,我打不过!”
“打不过?”段不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可是西封山都在传说,你一箭射死了西夏第一神箭手哲别,成了当世第一神箭手,那哲别在八境好多年了,你都能搞定,怎么现在这么谦虚?”
杜西川摇头更甚:“段大人,你也算是一代宗师了,怎么能相信这个谣言呢?真实情况是那个哲别厚颜无耻,想要欺负他的女徒弟,然后他的女徒弟在危急之中突破到了七境,然后一箭把哲别射伤,两人的动静引发雪崩,把哲别给埋了。
极境堂的人害怕这个丑闻暴露,所以才把锅甩给我,说是我杀了哲别,你想想,就算哲别站在不动,我能射死他吗?”
段不平想了想,点头道:“你这样说,倒是合理,你的箭法是那个女徒弟教的吧,你长得不怎么样,倒是很招小姑娘喜欢,这个老女人,你到底要不要?”
杜西川有些郁闷。
他自小感觉自己只是眼睛小一点,其他的五官还算颇为英俊,为什么看到自己的人,一个一个非说自己长得不好看呢?
全是一群瞎子!
他想了想,先是几个纵跃回到刚才与俞洪战斗的位置,拾回那把长弓,又重新把箭壶背上,这才回到俞明玉身边,从怀中掏出金针,分别刺入妇人的风府、神藏和归元三处穴位,稍一运功,妇人立时失去了意识。
然后他才回来对段不平道:“打死狗的事,我兴趣不大,这家伙是你打的,如果你想要弄死他,那就你来弄,别沾到我身上,这个锅我不背!”
段不平有些好奇,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弄死她?”
杜西川淡淡地道:“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你纵然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也不能随心所欲办事的,便如同那个俞洪所说的,我们都是狗,你是皇帝的狗,得依照规矩办事。
这个人估计也是个姓俞的,按照她的境界,必定也是大大的有名,搞不好是个宣慰使甚至是个都指挥使,官职比你还大,你可以让她吃哑巴亏,却也不能无缘无故杀她,否则以后俞家去告御状,说你假公济私,你便吃不了兜着走!”
段不平甚至是惊异,问道:“小子,你才十四岁,这些道道,你为什么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