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打发走卫温,继续处理政务。
没过多久,朱然又带来一则北方的消息:
“启禀主公,曹操向袁谭进军了。”
孙权立时精神抖擞,眼神望向朱然。
朱然将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将事件描绘得栩栩如生。
原来在曹操进攻袁尚时,袁谭趁势夺取冀州诸地。
曹操转眼间变成打工曹,便宜全让袁谭占了。
曹操兵强马壮,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立即写信质问袁谭,为什么要背弃盟约。
袁谭没有回复,曹操斩截地与之绝婚,送还袁谭之女。
不久,曹操集结强兵,然后进军平原郡。
袁谭惶恐,放弃平原,走保南皮,试图拉长曹军的补给线。
曹操率军占据平原,略定诸县。
“袁谭积极地和乌桓联络,打算和乌桓组成联军,一起抗衡曹操。”
“曹操不禁犹豫,到底还要不要进军。进军,则乌桓来,实在不好对付。”
“后来,河北名士牵招,解决了曹操的后顾之忧。”
朱然谈起牵招,脸上满是钦佩的神色。
“牵招不是袁氏麾下吗?”孙权愣了一下。
牵招和刘备少年时英雄同契,为刎颈之交,后隐为车骑将军何苗长史。
“没错,牵招曾效忠于袁尚,负责到并州上党督办军粮。”
“牵招竭力劝说并州刺史高干迎袁尚,联合起来以应付时变。”
“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刺史高干带甲五万,北阻强胡。”
“他要是愿意迎袁尚,必为曹操心腹之患。”
“只可惜高干野心勃勃,下令斩杀牵招。有人秘密透露消息,牵招才得以保住性命。”
“袁尚又兵败逃窜,牵招把心一横,索性投了曹操。”
朱然喟然长叹一声,袁氏是墙倒众人推了。
“曹操失沮授、审配,却得牵招,也是天命所依。”孙权同样感慨不已。
“没错,牵招在乌桓中极有信望,曹操便派遣他和乌桓交涉。”
“最有趣的来了。”
“辽东太守公孙康,也派使者韩忠带着单于的印绶来到乌桓峭王营,想授以官爵。”
朱然谈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组织起思绪。
孙权紧了紧心神,继续望着朱然。
他也很想知道,牵招是如何与公孙康、袁谭、乌桓三方势力博弈。
“乌桓峭王大会群长,调侃起中原之势:昔袁公言受天子之命,假我为单于。”
“今曹公复言当更白天子,假我真单于;辽东复持印绶来。如此,谁当为正?”
朱然模仿起峭王的语气,仿佛在看牵招和韩忠的笑话一样。
“牵招的回答非常得体,他声称昔袁公承制,可以有所拜封。”
“但后来发生变故,天子命曹公代之。曹公说上书朝廷,拜峭王为真单于,肯定是正宗。”
“辽东下郡,何得擅称拜假也?”
朱然字字珠玑,俨然身临其境。
“韩忠明显不服,他大声道:我辽东在沧海之东,拥兵百万,又有扶馀、濊貊之用。”
“当今之势,强者为右,曹操算的了什么!”
“牵招大怒,驳斥说:曹公允恭明哲,翼戴天子,伐叛柔服,宁静四海。”
“汝君臣顽嚚,今恃险远,背违王命,欲擅拜假。”
“侮弄神器,方当屠戮,何敢慢易咎毁曹公?”
“于是牵招拔刀,将韩忠按在刀下,峭王劝其息怒才作罢。”
“峭王看清楚局势,决定两不相帮。”
朱然说罢,愈发敬重起牵招。
“牵招,真英雄豪杰也。”孙权赞赏道。
君臣二人继续畅谈,忽然周泰来报,河北甄氏求见。
孙权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位丰雅韵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