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宽威严而雅致的都督府中,装饰简朴却不失格调,丝毫寻觅不到丝毫奢侈华美的踪影。如果未先知晓他尊贵的身份,定会错把他误作王室中低调的一脉。李沧浪置身其中,内心惊讶不已。
酒宴虽简约,却承载着李宽的诚意,适逢灾区重建,膳食中并无半点肉香。看到桌上清简的菜肴,李宽担忧李沧浪误会他怠慢贵客,面上泛起一丝困窘之色,赶忙道:“哥哥莫见怪,旱情凶猛,百姓疾苦,臣力主开仓赈济,都督府内的储备所剩无几。未能提供丰厚之宴,还望哥哥体谅!”言语中满是对民生疾苦的关注。
李沧浪心绪波动,温柔地轻抚李宽的额头。灾荒期间,不少权贵乘机敛财,诸如被处决的那贪官,就是在灾情中中饱私囊。但李宽能始终以民为先,实乃难得之人格高尚。他语气温和,道:“宽儿,无需忧虑这些。看,哥哥带来了抗旱抗涝的种子。雨后就可让百姓尽快耕种,待种下后,定能使德州的田野丰饶,让民众享受安宁富足的生活。”
李宽听见“宽儿”之呼,心中的感动溢于言表,默默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悄然隐去:“我定会治理好德州,不让taizi哥哥失望。”尽管忧虑自己年轻无经验,他又握住了李沧浪的袖口:“taizi哥哥,虽说百姓有了种子,若无稳定水源,仍难以为继。如何方便灌溉,你有何妙计?”
诚然,虽现池塘已盈,河川潺潺,然大部农田灌水依然不便利。且池中积水为死水,久而枯涸,必然是未来的大患。唐代普遍使用筒车提水,然此地缺乏适合筒车运作的急流。
李宽和李沧浪深入田间地头,李宽提出将筒车改造一番,构建流水传送系统。这新设计的机制将池水或河水运送到筒车上再洒向田野,有效克服地理条件不足。然而,远离水源之处又该如何灌溉呢?
这时,李沧浪想起了被忽视的地下水资源。唐朝百姓只依赖看得见的河流,忽视了脚下深厚的宝藏。他倡议钻井采地下水,以解水源短缺的困局,让农田远离河湖也能得以滋养。
计划立行,李宽速即召集农夫,在李沧浪的指导下寻找合适的地点挖掘井眼。百姓起初对此存疑,怀疑旱象太久无法出水。然而,当头口甘泉喷涌,农夫们的信心陡然振奋,他们确信只要有足够的水源,粮食就有保证,灾后的生活就有盼头。
德州井水充足后,李沧浪继续教导农民,将知识传递到整个德州和洪州。农业生产的一大难关就此破解,喜悦洋溢在每一个人心间。
正当他们沉浸在丰收的欢喜时,忽然一名差役焦急报道:“殿下,瘟疫状况骤然恶化!起初病患多见厌食和腹泻,偶有咳痰,但现在已有许多人胸痛咳血,有的痰色变绿。病情传播加剧,多位护理的侍卫及侍女也被染病!”
李沧浪一听,心底已有判断。咳血和胸痛,这是肺炎的鲜明病症。在唐朝医疗设施落后之境况下,这无疑致命的病情更是难以抗衡。肺炎造成的肺脓肿无药物救治,积脓无法排出,导致胸膜粘连,阻断呼吸。生命仿佛笼罩在无形的布幕之下,每一口喘息如同绞索,剧烈运动更是无从谈起。最终,窒息将成为命运终点。
更何况肺部为人体关键呼吸器官,其病扩散极快。一场瘟疫如野火般蔓延,人心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