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平惧怕慕容龙城及段思平,他也不敢太过用力,怕伤了段誉。
毕竟段誉在亦尘的碧波掌下,显得狼狈不堪。
倘若伤了段誉,自己师徒也不好脱身,只让他吃些苦头。
哪知自己用了六成力道,段誉像没事人一样,仍是轻巧的将他拉过一边。
南中平心中骇然无比,心想中原武林人士,怎么个个都这么厉害?
看他轻松的样子,自己全力而为,也未必是他对手。
他也分不清大理与大宋,均归纳于中原武林。
南中平十分不解,怎么他跟亦尘对决时,又显得太过脓包?
段誉见他怔怔出神,口气放缓,又说了一遍:
“老前辈,你没见到那个牌子么?怎么还要往里闯,太冒失了啦。”
南中平不理,用力一挣,从段誉手里挣脱出来,继续往密林中去。
段誉一出院门,就见到南中平要进密林。赶紧将亦尘交给鸠摩智,自己过来拦他。
情急之下,力道用了个十成十。此时看南中平出神,便放松了警惕,被南中平脱开手。
段誉也没想到,自己苦心劝阻,对方却置若罔闻。
当即展开凌波微步,又挡住南中平身前,口气也变了,呵斥道:
“老前辈,你怎么不听劝告,非要进这个林子?”
南中平惊骇无比,就怕段誉会纠缠,不让他进入林中,特地脚下加力,想甩开段誉。
哪知段誉实在太快,身如鬼魅,眨眼间就挡在了身前。
南中平也不答话,从侧面绕过段誉,想进入密林看看。
段誉后发先至,又挡在他身前。南中平继续往左移,段誉还是身前拦着他。
如此三次过后,南中平很是愤怒,也顾不了许多,他双手一合,山重水复双开拳打向段誉胸口。
段誉不会寻常的拳脚功夫,只好展开凌波微步,迅速避过一边。
不过南中平拳劲一收,段誉又挡了过来。
迫的南中平无法可想,只能一边施展双开拳,一边往密林慢慢靠近。
这一招果然管用,段誉无法跑到前面拦他。
南中平不敢怠慢,双开拳不停手,心想,你小子也就这点能耐啊?
可是他刚到密林边,左脚踏进树林,右脚刚抬起来,段誉已绕到他身后。
左手搭上南中平右肩,用力往后后一带,南中平重心不稳,摔了个四脚朝天,离密林又是一丈来远。
段誉越是阻止,南中平越是好奇。
他翻身爬起来,用双开拳逼退段誉,又向左移动数丈,依旧扑向密林。
段誉是铁了心要阻止他,每每将要踏入密林时,便绕到南中平背后,伸手将他拉开。
十次倒有六七次,南中平被摔倒。这倒不是段誉有心消遣他,而是情急之下,力道未掌控好。
在南中平看来,段誉就是故意为之,让他难堪。
他眼睁睁看着密林,就在眼前,却总是进不去。
两人围着密林边缘,几乎绕了一大圈,南中平离密林还是一丈距离。
段誉的凌波微步,太过神妙无方,南中平打又打不到他,避又避不开。
不仅如此,段誉每次拉开他,还要数落他一句:
“前辈,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听劝呢?”
南中平气不打一处来,再次被段誉拉开后,终于停了手,不再往密林冲。
而是问段誉:“这位小哥,我进林子里看看,与你有何干系?”
“三番五次的阻止我,你究竟意欲何为?”
段誉收了凌波微步,也不敢靠的太近,回道:
“你没看见牌子上,写着见山止步么?你要是进去了,重伤难免,说不定有死无生。”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好心劝你不听,只能出此下策了。”
南中平气得语无伦次,他环视一周,说:“哪有山?山在那?山呢,我怎么看不见?”
“你小子故意消遣我,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真当我好欺负么?”
说至激动处,左打一拳,右拍一掌,使出了碧波掌,想以域场困住段誉。
段誉有了之前的教训,迅速绕到南中平身后,又将他带过一边。
南中平重心不稳,域场失去控制,也成不了型。
他实在无计可施,哀求道:“小哥,你行行好,就让我进去看一眼,保证马上就回来。”
段誉也生气了,回答说:“偌大的年纪,怎么冥顽不化呢?”
“你已然见识过客栈诡异,好心劝你还不听。”
南中平又看看周围情景,疑惑的说:“这就是普通的树林,只是树木多了些而已,能有什么古怪?”
“即便这里面,当真有妖魔鬼怪,我也不怕,你别再拦我了。”
南中平看不出,树林有什么奇特之处,以为段誉夸大其词,吓唬他而已。
他拱手又作揖,哀求道:“我就进去看一眼,我徒弟还在这里,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
南中平就是想进去看看,熟悉一下环境,看看能不能离开。
段誉越是拦的急,越是激发他的好奇心。
段誉看他说的可怜,就差跪地求他了,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只好无奈的说:
“好吧,让你进去也行,但是我先说好了,吃了苦头,你可别怪我。”
南中平精神一震,竟举起右手道:“我保证,不,我发誓,出了任何事,都不会怪你。”
段誉叹了口气:“唉,那好吧,你稍等一下,我让他们都过来。”
南中平又神情紧张,问:“你让他们过来做什么?”
段誉答道:“当然是救你了,你从密林出来,一条命去了九成,若不及时救治,有死无生。”
“再让他们带条绳子过来,这样才万无一失。”
南中平问道:“拿绳子又做什么?”
段誉回答说:“一头绑住你,另一头我们拿着。一旦情况不妙,我们好及时拉你出来。”
南中平也没在意,当他危言耸听,催促道:“那你快喊吧。”
已不需段誉吩咐,慕容龙城与段思平在前,鸠摩智搀扶着亦尘在后,快走到跟前了。
鸠摩智的手里,还拿着一条绳子,仿佛知道会有这事。
段誉一回头,会心的笑了,冲鸠摩智喊道:“大师,把绳子扔给我。”
鸠摩智闻言,将绳子扔了过来。两人相距数十丈,绳子还在半空中,南中平忽然发力,闪身进了树林。
他是真怕了段誉,怕他又有什么新花样,用来折腾自己。
南中平也是不相信,这就是普通的树林,能有什么古怪。
因此他趁段誉回头,去接绳子的空当,转身往树林冲去。
段誉大惊失色,看了空中绳子一眼,来不及去接它,展开凌波微步,也冲进了树林,追着南中平而去。
后面的段思平与慕容龙城,见机的早,跟着追了过去。
鸠摩智则抛下亦尘,也来到树林边,堪堪抓住慕容龙城的手。
客栈出来的一共六人,除了伤重的亦尘,被鸠摩智摔的晕过去外,有四人进了树林。
只有鸠摩智一人,还处在树林边缘。他抓住慕容龙城的手,奋力向外一拉,四人均被带了出来。
慕容龙城空中一个转身,稳稳的落在地上。段思平落地时,身形有些摇晃,左臂衣衫碎裂。
段誉与南中平二人,则摔倒在地,仰面朝天。
段誉左脸颊一道鞭痕,从额头至脖子,红中带紫,哎吆的叫着疼,半天爬不起来。
南中平则人事不知,双眼泛白,好似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