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部湖人区。
呼延烈坐在帐中,为近日发生的事烦心。
几天前,孝成王给他送了消息,要求他停止攻打西部胡人区。
这时候,草原上的斗争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但东部胡人区的牧民们万众一心,始终将呼延部的大军拒在阴山防线的另一边。
但呼延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这场仗自他倒贴进去了不少钱,但现在却连本钱也拿不回来,正想着怎么样忽悠孝成王支持他攻打拓跋部。
这时,一个牧民匆匆来,告诉他:“首领,不好了伏乞罗部的人,抓住了吕不韦。”
呼延烈不由的吃了一惊,昨晚的晚会上,那时吕不韦与伏乞罗部的人还相处的十分融洽,怎么就把吕不韦抓起来了?
正思索着,紧接着,又有一个牧民来告诉他:“首领不好了,拓跋熹带着五千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呼延烈立刻出门查看,东部湖人区的牧民,纷纷策马赶来,聚集在一起,把拓跋熹和他带来的人拦在边界之外,双方此时陷入了激烈的口舌之争,互不相让。
他仔细一听,原来是他们到来是为了想要进去救出吕不韦。
呼延烈顿时感觉机会来了,他正想要挑起矛盾,一直以来是他们先攻打西部胡人区,并不占理。
但如果此时发生冲突,东部的胡人区的领地被占,也许孝成王考虑危及赵国边境,而会支持他们将这场战斗继续下去。
于是,呼延烈对手下说道:“去伏乞罗部找吕不韦,然后偷偷把他放走,做得隐秘一点,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他的几个手下,转眼消失的在人群之中。
很快远处出现几匹快马,向着伏乞罗部而去。
然后呼延烈挤出人群,对拓跋熹说道:“大首领,不如来我呼延部坐坐,之前不管发生什么矛盾,都好商量。”
拓跋熹说道:“呼延烈,吕兄弟也帮你办了不少事,现在他被伏乞罗部抓了,你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那当然了,”呼延烈此时一改往日敌对的状态,十分亲热地邀请拓跋熹去他的毡包坐坐,一边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已经派的人过去,要求那边放人了,大首领不如来我毡包,等候他们的消息。”
拓跋熹心想,呼延烈在东部胡人区也颇有些威信,想必伏乞罗部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人,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候呼延首领的好消息了。”
他们一起来到了呼延烈的毡包,拓跋熹顺便跟他谈到了金矿的产权,他对呼延烈说道:“孝成王有一份契约,表明他已经拥有了金矿的七成股份,你们再来争夺不合适。”
呼延烈表面上不断点头称是,但心里却在盘算若是吕不韦逃脱,他就带着拓跋熹上门去要人。
此时伏乞罗部首领已经得知两个呼延部的牧民潜入了部落,但他并没有大肆声张,他对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会意,立刻出去,悄悄地来到毡包附近,盯着吕不韦的动向。
两个呼延部的牧民,看到到其中一个毡包门口,守着好几个人,心想吕不韦一定被关押在里面。
于是他们上前热情地打招呼,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酒,邀请对方一起喝。
两个部落的人时有来往,彼此都很熟悉,于是他们很快聊到了一处,几口酒下肚,伏乞罗部的人便醉倒在地,他们没有想到,为了救出吕不韦,这些酒,已经被呼延烈的人加了料。
呼延部的人看四周无人注意,于是将几个看守拖到了毡包后面,然后来到里面。
吕不韦被绑了一夜,他几乎一宿没睡,一直想着脱身之计,没想到此时来了两个呼延部的人解救了他,还为他牵来了一匹快马,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这一切都落入了伏乞罗部那两个盯梢的人的眼里,当呼延部两个人与吕不韦分散之后,他们立刻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呼延烈的人回来告诉他,吕不韦已经逃走,于是呼延烈对拓跋熹说道:“抱歉,丈首领,伏乞罗部的人拒绝了我的要求,也许是我的面子不够大吧,不如大首领跟我一起去看看?”
拓跋熹二话不说与呼延烈一同策马来到了伏乞罗部。
呼延烈一想到接下来伏乞罗部无法交人,颇有些得意洋洋,对伏乞罗部首领说道:“你也不看看吕兄弟是大首领的什么人,他都亲自已经来了,还不快把他交出来?”
他心想现在东部差不多都知道吕不韦在伏乞罗部,现在他敢不给拓跋熹面子,说不定五千牧民现在就会冲击东部胡人区,场面一定无法收拾。
伏乞罗部首领冷笑一声:“没错,之前这个人的确在我这里,但呼延烈把他放走了。把那两个家伙带上来。”
两个经过一番严刑拷打,鼻青脸肿的看守,被带了上来,他们当时已被灌醉了,根本没看到是谁放走了吕不韦。
拓跋熹转而严厉地问呼延烈:“你把他求出来,为什么不带回自己的部落,现在与他在一起?”
“没人跟他在一起,”呼延烈说,“我的人给了他一匹快马,也许他已经回到秦国也说不定。”
这番引来了拓跋熹的不满,他对呼延烈说道:“难道你不知道,这里充满了沼泽,万一他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些汉人大官会怪罪我们!立刻封锁这一带,把他找回来,我将亲自送他回去。”
呼延烈和伏乞罗部首领不得不召集,四处寻找吕不韦。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吕不韦迷失了方向,他向西而行了几公里,到处都是黝黝大山的影子,黑暗深处一点灯火也没有,看起来荒无人烟。
他本想回到拓跋部,与拓跋熹商量能不能赊借未来开采的黄金,他也许可以沽出这份期权,换到足够的黄金用于解冻资产。
但现在他身处一片荒漠之中,不知该往何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