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舒溪染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
视线透过门上的玻璃,再次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冷湛有些苍白的俊脸正好被挡住,只能看到了简云烟坐在病床上窈窕的身影。
舒溪染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大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从医院出来,舒溪染开着车,速度特意放地很慢。
视线透过车窗,瞧见了路旁光秃秃的树木。
其中的一根枝头上,挂着仅剩的一片枯黄的树叶。
一阵寒风刮过,那片树叶缓缓飘落。
舒溪染顺手将车停在了路边,样子平静的看着光秃秃的枝头发呆。
突然,舒溪染低头浅笑,再次抬眸的瞬间已经发动了汽车,继续朝着前方开去。
车辆很快停在了疗养院的停车场,舒溪染径直来到了魏洪群的病房门口。
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一旁的护工大姐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舒溪染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小声点。
舒溪染放轻了脚步走进,随手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轻轻走到了外公的病床边,看着被病痛折磨地瘦骨嶙峋的老人,舒溪染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
她努力咬咬唇,想要将情绪压下。
“外公这几天都不怎么吃东西吗?”
平复了情绪后,舒溪染压低了声音,扭头向一旁的护工大姐询问。
“老爷子说身体很不舒服,没有什么胃口。”
一旁的护工大姐如实回答,脸上带着无奈和遗憾。
舒溪染心脏里是挥之不去的酸痛,她特意走近了几步,似乎想要将外公此时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大姐,等下外公醒了麻烦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舒小姐。”
视线终于从魏洪群的脸上收回,舒溪染转过身缓缓走出了病房。
走过了长长的走廊,在尽头的贩卖机前停下了脚步。
掏出手机扫码付款,躬身拿上了一瓶罐装可乐,转身上了医院的楼顶。
这还是舒溪染第一次上来,她抬步走到了一旁的水泥护栏旁,手臂搭在护栏上。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视野很开阔,丝毫没有了病房里的压抑和紧张。
舒溪染站在楼顶,俯瞰着整个医院的建筑群,车辆和行人如蝼蚁般不停忙碌着。
抬眸望去入目的是,城市的高楼大厦和周围的城市景观。
舒溪染修长的手指勾起了易拉罐上的拉环,打开了手里的可乐。
温热的唇瓣接触到了易拉罐冰凉的表面,液体入口的瞬间,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
这是舒溪染第一次如此细细品尝可乐的味道,之前的她为了保持身材,这些碳酸饮料是绝对不会碰的。
一阵风袭来,吹起了舒溪染的长发,有些凛冽的寒风通过她空空的脖颈侵入,瞬间周身寒气四溢。
“染染。”
一道熟悉的浑厚嗓音从不远处响起,舒溪染下意识扭头。
“宋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溪染知道宋熠要回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脸上还是有些惊讶。
宋熠抬起了沉稳的步子走到了舒溪染的面前,垂眸看她穿得有些单薄,抬手将手里拿着的羊绒围巾围在了舒溪染的脖子上。
“刚下飞机不久,着急把我妈送过来。”
宋熠整理好了舒溪染脖子上的围巾,如实平静的开口。
“阿姨过来了,那我下去看看她。”
舒溪染将手里的可乐放在了一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
“她正睡着呢。”
宋熠转过了身子,双手搭在了栏杆上,与舒溪染一起并肩站着。
感受到此时的宋熠身上有点阴沉,舒溪染试图寻找话题。
“宋熠,你经常来这里吗?”
对于宋熠的突然出现,舒溪染似乎有些疑惑。
宋熠微微垂下眼眸,长叹了口气。
“经常来,每当我妈病情恶化的时候。”
看到了宋熠眼底闪过的无奈,舒溪染心里一痛,同命相连的感觉。
“亲人随时会离自己而去的恐惧,我懂,我也每天都在经历。”
也许是为了安慰宋熠,也许是自己有感而发,舒溪染对宋熠打开了话匣子。
舒溪染抬头望了望天边火红的夕阳,本就不明朗的心情又有些伤感。
“对了宋熠,你有听过医科圣手姜斌吗?”
似乎对姜淑芬不是很信任,舒溪染朝着宋熠真诚的开口。
宋熠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为难。
“对于国内的脑科专家我很熟,但是这个人应该不是脑科的吧?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
“嗯。”
舒溪染朝着宋熠微微一笑,伸手再次拿起了一旁的可乐。
*
A市某三甲医院的VIp病房里,冷湛正俯卧在病床上。
手里艰难的拿着笔,签着要他亲自拍板的文件。
秦凯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老板有些狼狈的样子,脸上浮现了担忧的表情。
“湛爷,其它的等你过几天好点了再签,不是很急。”
冷湛签完了手上那份,把手里的笔递给了秦凯。
“阿湛,工作先放一边吧,你都这样了。”
简云烟手里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急切。
冷湛抬眸看了一眼,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跟秦助理要谈一下公事,你到楼下的超市再买点吃的上来吧?”
简云烟刚将果盘放到床头柜上,双手猛地一僵,她知道冷湛是在明显的赶人。
“好啊,你想吃什么?”
简云烟迟疑了片刻,转过了身子,微笑着回应。
“再买点水果吧。”
病房里什么都不缺,冷湛也只能先这样敷衍。
简云烟立马听话的走到了沙发旁,伸手拿起了自己的包包。
“好啊,我去买,你们慢慢聊。”
话落,简云烟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出了病房。
听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冷湛朝着秦凯吩咐。
“把我手机给我。”
秦凯立马将手机递到了冷湛面前,因为怕牵扯到背部的伤口,秦凯贴心的多问了句。
“是打给太太吗?”
冷湛抬眸斜睨了他一眼,缓缓点头,这个女人居然都不曾来看过自己一眼,他想知道她到底在干嘛。
电话拨了出去,只是在响了很长时间后才被接起,传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冰冷至极。
“怎么了?”
冷湛心里瞬间一痛,呼吸有些急促。
“怎么了?舒溪染,我受伤了,我让你来看看我。”
冷湛试图将心里的不快压下去,用着很温和的语气 。
听筒对面的舒溪染明显沉默了几秒,随后出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疏离。
“冷总裁,你有人照顾不是吗?”
舒溪染的声音经过了极力克制,但是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沉默良久,冷湛出口的声音却是令人想都不敢想的撒娇。
“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听筒对面的舒溪染明显有些慌乱了,只有不断急促的呼吸声传入冷湛的耳膜。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舒溪染清了清嗓子,声音再次像冰刀一样刺入冷湛的心脏。
“我觉得不方便,还有离婚协议还等着冷总裁签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