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等等！”
尼克叫住了孟舟。
孟舟侧头，看向对方，道：“你也想去？”
“是....啊不是，大人，您可千万别跟这家伙去啊！”尼克激动道。
孟舟转过身，故意把后背露给里斯本，一脸笑意地盯着尼克，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去？”
尼克见着孟舟把后背露给对方，内心着实捏了把汗，竟一时间有些结巴起来。
而里斯本在见到孟舟把后背露给自己，晦暗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血色，黑暗的气息渐渐攀升。
但是，他眼角忽然瞟到了一抹赤红，那是站在孟舟肩头上的小小红雀。
他看向红雀，而红雀也正在看着他。
一大一小，四只眼睛，对视的刹那，里斯本仿佛从红雀的眼睛中读到了戏谑。
没错，就是戏谑。
里斯本惊疑不定，再回过神来时，孟舟已经转身了。
“阁下？”
“可以把这家伙给带上吗？”
“他？”
里斯本疑惑地看着尼克，然后露出笑容。
“您是客人，当然可以带着随从。”
随从？
尼克眼珠一瞪，但在迎向里斯本那对双眸时，又缩了回去。
“随从就随从吧！”尼克低声自语着。
他明白，孟舟这是在帮他。
不然就他一个圣堂的白戒驱魔人留在这，不出半个小时，再度涌来的黑暗生物或者邪灵，会把他吃的连渣都不剩的。
而且就算是求救，等到救兵来了，也只能在那些黑暗生物的口中，抢下他的尸骨罢了。
还不如跟在这位神秘的大人身边，起码就是里斯本这位实力有着黑戒的黑暗生物，也不敢对其嚣张。
三人来到门口那架马车前，里斯本微笑着伸手道：“请。”
孟舟正欲上车时，看了一眼那拉车的马，扭头问道：“这是....”
里斯本含笑着回答，“来自地狱的亡灵马。”
孟舟盯着里斯本，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进入车厢内。
“还地狱的马，谁信啊！”
尼克瞟了眼，那眼瞳中飘散着墨绿火焰的马匹，低声道。
对此，里斯本听闻笑了笑，眼神中却是疑惑。
他直接就说出了亡灵马的来历，其实是暗含心思的。
这一来是为了试探一下孟舟，看看他的反应；这二来嘛，要是孟舟知道地狱的存在，他也能警告下对方，自己是有来头的。
可是，孟舟的反应，却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恐惧和慌张，就很寻常的点头，这就让里斯本疑惑了。
踏踏----
车厢门关闭，马车缓缓启动，渐渐没入雾气之中。
马蹄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黑暗的街面中回荡。
夜幕下的雾城，一片寂静。
不是一个街区，也不是某一处地方，而是整个城市都是寂静的状态。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在里斯本和尼克的眼中，却显得无比正常。
孟舟感觉，这外国的城市，和大夏国内还是有所差别的。
车外是寂静的，车内也同样如此。
橘黄的灯光，在车厢内的顶上亮起，虽散发着光明，却显得十分冰凉。
里斯本脱下礼帽，对着孟舟问道：“阁下的国家，也是同我们这里一样吗？”
孟舟透过玻璃窗，看着漆黑的街景，回道：“不一样。”
“听闻你们那里也是有着和邪灵一般的存在，对吗？”
孟舟转过头，看向尼克，“鬼吗？”
“没错，就是鬼。”
“有的，经常见到。”
“经常见？你们国度的鬼很多是吗？”
对于这个问题，孟舟含笑不语。
“据我所知，阁下国度的鬼魂，是要被抓进地府。”里斯本微笑道。
“是啊，地府要抓鬼的。”
孟舟轻声道。
“原来你们的国度，有着地府这样的机构来抓鬼啊！”
“你们不也是有地狱吗？”
孟舟虽是回答尼克的话，但眼睛却看着里斯本。
里斯本回以一个微笑，没有开口。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马蹄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一直持续着。
忽然。
砰的一声。
一团黑色的烂肉砸在车厢玻璃窗上，然后缓缓滑落，留下一滩暗红血迹。
孟舟面无表情，视线从玻璃窗上离开，落在里斯本身上。
里斯本很委屈地摊手道：“抱歉阁下，这是雾城每晚都会发生的事情。”
“每晚？”
孟舟看向尼克，尼克则是一脸懵逼地盯着里斯本。
“在我们黑暗世界，每一晚上都是如此，黑暗生物同类之间的厮杀，和邪灵之间厮杀，还有...”里斯本看了眼尼克，“还有同驱魔人之间较量，每晚都是如此。”
“为了争夺人类？”
“不仅仅为了口粮，还有为了‘进化’！”
“进化？”孟舟疑惑道。
“是啊，吞噬同类和敌人，能使我们黑暗生物和邪灵得到进化，不仅能变得更为强大，也能拥有更大的地盘，包括地盘上的人类。”里斯本含笑道。
孟舟表情冷淡地听完，没有再继续开口。
反而是尼克，紧咬牙齿，两拳握紧。
里斯本看到尼克的反应，继续道：“也就是还有着他们这些驱魔人，圣堂、银白之星、猎魔教会以及教廷的存在，不然这偌大的鹰国，早已落入了我们黑暗生物和邪灵的手中了。”
“哼！总有一天，我们会亲手把你们这群杂碎清除掉！”
尼克愤愤说道。
里斯本脸上的笑意减少，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说了，如果不是这位先生，你已经入了我的肚子，口粮！”
“你！”
尼克站起身，对着里斯本怒目而视，稍后却又无可奈何的坐下。
瞧见这一幕的里斯本，笑了。
这里的黑暗生物和邪灵，混乱邪恶而无序。
大夏的鬼怪，是混乱中立。
孟舟想到这些，忽然笑了。
“阁下，这是不相信我说的？”
里斯本见着孟舟笑了，发问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说我们国度的鬼魂来到你们这里，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
里斯本低头思考着。
片刻后，他抬起头，“大概会是我们把他们都吃掉吧！”
“也许吧！”
马蹄声停止，地方到了。
下车之后，里斯本绅士地抬手，指向远方的城堡。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