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不可能！”
都市王双眼内流露出难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语。
他步步后退，身上的气息浮动极大，时而变得攀升至顶峰，时而又跌落至谷底。
总之，都市王现在的心情，起伏很大。
因为如果真是像孟舟所说那般，那就不止是证明了他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更能说明，他所见的那两位殿主之一，就有可能是篡改他记忆的那个人！
整个大殿，在他波动起伏的气息之下，簌簌颤抖。
坚硬的墙面逐渐开裂，梁柱崩碎，猛然掉落。
晃动不已的大殿，饶是有孟舟先前布下的屏障，但最终也没能承受住都市王无意识散发的气息，轰然倒塌。
大殿坍塌，一股强大的气流，向四面八方扩散。
守候在外的纣绝，只见到大殿倒塌，还未反应之际，便被那强大的气流掀飞。
而这里突然发生的异常变故，也让酆都府衙内的各个阴神发觉。
四大判官发现情况的瞬间，便放下手中事物，快速赶往此地。
大殿废墟内，烟尘滚滚。
孟舟完全无视那些烟雾，双眼直直看着前方的都市王。
“都市王，你冷静点！”
他朝着混乱的都市王大喝一声，顿时一道雷霆之音，在都市王耳边炸响。
对面的都市王，面露癫狂之色。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篡改他记忆的那人，定是会对地府不利。
而他就是间接损害地府的凶手，这样的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
此时的都市王，双眼内理智全无，心中魔障丛生。
越是强大的阴神，心中越不容易生出魔障。
但只要生出魔障来，那阴神必定陷入魔障当中，无法自拔。
正如都市王，他现在的状态一样。
滚滚黑气，萦绕在他四周，不规则运动，传递出阵阵恐怖意味。
周遭的空间，也在他思绪发散中，扭曲变形，并朝周围影响。
“不可能！不可能！”
都市王眼中蕴含的理智已然消退，冒着猩红，宛如疯魔状态。
他无意识间全力释放出的气势，摧枯拉朽般席卷整个酆都府衙。
一座座大殿开始坍塌，一名名阴差在这恐怖的气息下，跪地痛苦哀嚎。
当率领精锐阴兵，急忙赶来的四大判官，见到这一幕时，纷纷愕然。
“这是发生了什么？”崔珏盯着眼前这一切，喃喃自语。
“那是纣绝！”
一旁的钟馗眼尖，发现了躺在一堆碎石内纣绝。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纣绝的方向。
哗啦一声，纣绝气机一动，将身体周围的碎石震散，抖了抖衣服，从中站起。
“纣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面前赶来的一脸急切的四大判官，纣绝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只是突然间，变故就发生了。”
崔珏抓住他的手，又追问道：“那天子呢？都市王呢？”
“应该还在那里！”
纣绝指向烟雾弥漫的大殿废墟，沉声说道。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那气息最狂暴的中心处。
烟尘弥漫的废墟内，陷入魔障的都市王在原地乱转，口中还在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对面的孟舟，正欲出手的时候，忽然发现都市王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他抬起手，招来一缕都市王散出的黑气。
本来纯正的阴气中，夹杂了一缕细细的灰色之气。
那灰气极为难寻，孟舟也是借助自身的灵觉，才发现的。
顿时，他眼中寒光闪过，将黑气震散。
黑气消散之后，那缕灰气似要逃回都市王体内。
但此时可是孟舟本尊在此，而不是先前在都市王灵海内的神念化身，可不会让这灰气返回。
他双眼一凝，心念一动，周围的时空仿若停滞。
除却孟舟以外，这四周所有的一切，皆陷入静止当中，包括那缕神秘的灰气。
那缕细小的灰气悬浮在空中，似乎还能活动，不停挣扎。
这让孟舟感到有些惊异。
要知道，此时就是陷入魔障当中的都市王，现在都无法动弹，做出任何反应来。
而这不过是一缕灰气，居然还能活动？
“散！”
他嘴唇轻启，一股奇异波动，自他身上朝那缕灰气而去。
滋滋滋...
感受到消亡的灰气，传递出一种痛苦的波动，直到最后消散，这波动才跟着消失。
“这灰气，是活的？”
他右手抬起，感应着灰气消散前残留的余韵，低声自语。
而后，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前方陷入魔障当中的都市王身上。
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都市王面前。
“将这些神秘灰气潜藏在都市王体内，通过篡改他的记忆，留下一点马脚，来让我主动寻求答案？”
孟舟看着都市王，呢喃着，抬手一指点在其眉心上。
唰-
周围的时空恢复正常。
无意识散发自身气势的都市王，低垂着头，缕缕灰气从头顶逸出。
孟舟将那些逸散的灰气聚拢于手心，心中念头快速闪过，“篡改记忆不过是引诱我寻找问题，真正的目的是让都市王彻底陷入魔障当中，借他之手，再度覆灭地府吗？”
“天...天子...我...刚才？”
这时，都市王抬起头，传来虚弱的声音。
看着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孟舟轻轻一笑道：“无事了。”
“天子！”
远处，四大判官以及纣绝也纷纷赶来。
“你们也来了。”孟舟将灰气收好，侧过身，平静地看向他们。
当他的视线看过去时，四大判官和纣绝连忙躬身行礼。
“天子，先前发生了什么事？”
崔珏拱手，看了眼都市王，朝孟舟恭敬地问道。
孟舟洒笑道：“没什么，刚才不过是我和都市王稍微切磋而已，只是没把控好力道罢了。”
听到这个答案，四大判官他们是完全不相信的。
切磋？没把控好力道？
在他们这个层次，断然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孟舟看着他们，轻轻说道“行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先退下吧！我还要与都市王有话相谈！”
“可...”
“下去。”
四大判官又看了眼都市王，最后对他拱手之后，缓缓离开。
“天子。”
见到四大判官离开后，纣绝此时迎了上来。
“你也先离开这里。”
“是。”
纣绝虽然也是心中疑惑，但对于孟舟命令是百分比服从。
他拱手行礼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至此，这大殿废墟处，又只剩下孟舟与都市王，他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