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刁大河的话,刘主任那小眼睛是越来越亮,听了问题秒回答,“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越大越好了!”
刁大河一拍刘主任大腿,“着啊,那我想帮你老哥把这菜篮子做大,您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干嘛?瞧您刚才那样,好像我要从你手里夺权似的。
主任,您就好比那林子,我就好比那鸟,我再怎么折腾,不也得在您这一亩三分地吗?”
“还真是这么个理,”刘主任琢磨了一番,觉得刁大河说得很对,刁大河再能耐也只是自己手下一个小兵,自己嫉妒他干嘛啊,根本没必要嘛!
脑袋凑到刁大河身边,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主任,食堂就是您的嫡系部队,这支部队是您未来进步的倚仗,您不趁着现在来食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多,把您手下这支部队弄得兵强马壮一些,更待何时啊?”
一时之间,刘主任明悟了,拍了下刁大河的大腿,说道,“好了,我同意了!不就是食堂新招两个临时工嘛,瞅瞅你这个磨叽,一会儿我就和厂长去说!”
刁大河嘻嘻一笑,说道,“那我还得跟您求个人情,这两个名额拿一个给我作主,我答应刘明敢给他妹妹一个名额!”
“你都拿去说了算吧,我不稀罕这个!”刘主任说道。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
焊工车间,小梁和二虎扶着一个断裂的轴承,梁拉娣手持焊机在上面敲敲点点,随着阵阵火花崩出,轴承上儿伤口逐渐愈合。
“梁拉娣,厂大门有人找!”一人喊道。
“好,我马上就来!”又敲敲点点了几下,把电焊机和防护罩轻轻放在一旁,摘下手套扔在防护罩上,对帮忙的两人说道,“你俩先去忙别的吧,这个等我回来焊接。”
俩人答应一声,转身去找适合自己的活去了。
梁拉娣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好么,这下汗水是擦干净了,倒是给白净的脸上画出两道油污。
门口,一个老汉焦急的踱步,满脸的沧桑写满了忧愁,走一步恨不得叹八次气。
“二叔,你咋来了?”梁拉娣快步到了近前。
“拉娣啊,你爹出事儿了!”二叔梁有福出口惊人。
梁拉娣两腿一软,差点儿没瘫在地上,扶着厂子大门惊声问道,“我爹怎么了?”
“你爹住院了,说是重度胃溃疡”,梁有福继续说道:“本来你爹不让我来找你,可现在不行啊,住院加上买药要五块钱,我们凑了一圈也没凑到,所以就背着你爹来找你了!”
“二叔,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吓人”,梁拉娣出言责备,“您看您把我吓的!”
梁有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大夫说胃溃疡不好好治疗,也会成为大病。”
“能治就行,”梁拉娣寻思了一下,继续道,“钱我现在是真没有,这样吧,您先坐公交回去照顾我爹,我去借钱,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掏出二分钱钢镚给梁有福坐车,问清楚了哪所医院哪间病房,梁拉娣重回了厂房找人借钱。
梁拉娣体会到了自己名声臭的坏处了,能拿出钱的女人不搭理她,她无法开口;能拿出钱的男人不敢借给她,怕别人说闲话,更怕梁拉娣不会还钱;至于她的那几个徒弟,衣兜比她还干净呢,再说她也没脸跟徒弟借钱。
就这样,厂房问了八个人,一分钱也没借到。
梁拉娣无奈,咬咬嘴唇,奔了厂办,想去找自己师父焦敏借钱,说心里话,焦敏帮她太多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真有点儿抹不开面子去找她。
这年头的人走路贼快,梁拉娣满心愁绪低着头,两条丰满的大长腿紧着倒腾,突然duang的一声,竟然撞进了一人的怀里。
梁拉娣正憋闷着呢,撞了人,一股火气顿时窜了上来,“大白天的,没长眼睛吗?”
“拉娣姐,你一向这么不讲理的吗?”对面好听的男声响起。
梁拉娣慌忙抬头定睛看,却是刁大河笑盈盈的站在面前。
不知为什么,此时梁拉娣很想哭,她特别想扑进刁大河的怀抱大哭一场,可她不敢。
她的脸迅速涨红,下意识问道,“大河,你怎么在这里?”
“厂长找我有点儿事儿!”刁大河脸上微笑不变,“拉娣姐,你这慌里慌张的要干嘛?”
“我,我爹病了,住院没钱,我借了一圈儿都没借到,想过来找我师父借……”梁拉娣回答道,不过说话声音是越来越小。
“多少钱?”
“五块!”
刁大河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递了过去,“救人如救火,你拿去救急吧!”
梁拉娣呆愣住了,咬了下嘴唇,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转身快步要走。
却被刁大河喊住了,“拉娣姐,等一下!”
梁拉娣顿住脚步,问道:“大河,你还有事吗?”
“伯父在哪家医院?”
“市人民医院!”
“现在去市区的公交车早走了,你咋过去?”
这个梁拉娣还真没想过,咬了下牙说道,“那我只能跑过去了”。
“你会骑自行车不?”刁大河说道,“会的话骑着我的自行车去吧!”
梁拉娣脸又红了,回答道,“我压根就没接触过自行车,哪里会骑啊!”
“这样啊……”刁大河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跟我来一下!”
带着梁拉娣到了食堂,刁大河指着门口的水龙头对她说,“你先洗把脸,我进去交代一声,然后骑车送你去市里医院!”
梁拉娣听话的打开水龙头,草草的洗了脸,刚洗完,刁大河挎着个绿挎包走了出来。
“走吧!我送你上医院!”他说。
看了眼梁拉娣,刁大河笑了一下道:“拉娣姐,你额头还有块油污没洗干净!”
梁拉娣听言,慌里慌张的又在额头上抹了两把,用力有点儿大,把额头都擦红了。
……
论刁大河骑车速度有多快,梁拉娣在刁大河身后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刮过,两旁树木低矮的房屋匆匆后退。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了,开始时死死地抓着车后座,后来顾不得了,死死地把住了刁大河的腰,这下安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