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街灯昏黄。
送回了杨小东,刁大河本想骑车回四合院,但想到答应丁秋楠晚上回家,稍作犹豫还是骑向了北郊。
为了便捷,求系统导航,一路穿街过巷。
正骑的起劲儿,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拦在了道路中央。
刁大河吓了一跳,赶忙刹车。
自行车在青石板上画出一条黑线,在离着那人十厘米处停了下来。
“你想干嘛?”刁大河怒声问道。
“我,我……我想卖你个东西!”那人喘气有点儿怕,有点儿急,有些结巴。
“你有病吧,大晚上的跑出来拦人卖东西!”好在这时候也就六七点钟,要不刁大河非得以为遇见劫道的了。
“我,我没病,我妈有病了,急,急着用钱!”依旧气喘吁吁。
原来是个孝子,为了救自己老妈,出来拦人卖东西了。
刁大河细看对方。
那人一身蓝布衣裳,膝盖处两块四方的补丁,戴着个帽子,帽檐压的挺低,路灯昏黄,看不清长相,声音倒是挺年轻。
“卖什么啊?”刁大河问道。
“手,手表!”那人说完一撸袖子,胳膊上挂着块手表。
刁大河兴趣缺缺,他想要手表很简单,勒索系统就行。
之所以一直没要,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忘了。
“什么牌子的?”刁大河随口问道。
“没,没牌子,我自己卖零件儿攒的!不过,我买的都,都是天津表的零件儿。”
刁大河眼睛亮了,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组装手表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除了需要的技术水平和专业知识之外,采买零件那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儿,一块老式的天津表上面有一百四十多个零件,没有毅力、耐心、渠道,一般人可凑不齐。
“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刁大河支好自行车,伸手道:“把手表给我看看!”
那人从手腕上摘下手表递了过来。
外观就是老式的天津表,秒针转动,看不出好坏。
系统哥好久没出场了,刁大河心念一动,叫道:“统哥,帮忙看看这块表,质量如何?”
“还凑合,时代所限,凭着个人能力做到这份儿上非常难得。”看来系统哥挺认可。
“有女表吗?”刁大河问道。
“有,有啊!”那人连忙掏衣兜,又掏出了一块女士手表。
刁大河借着路灯灯光细看。
不锈钢外壳,表面经过精细打磨,光泽柔和,质感十足。金属链表带,柔软耐用,舒适贴合手腕。表盘的颜色为淡金色,给人一种清新典雅的感觉。尺寸较小巧,适合女性纤细的手腕,给人一种轻盈的感觉。
“你这表打算卖多少钱啊?”
“你问得是,是哪一块?男表还是女,女表?”听刁大河问价,对方有点激动。
“两块表一起!”
“不,不要票,一百五十块!”原来这人并不是因为说话急切才结巴,是本身就有点结巴。
这年头手表那是稀缺货,买手表要票不说,一块表就需要一百二十块钱,对方不要票,两块表要价一百五十,算是便宜到姥姥家了。
刁大按住想说出“卖这么便宜不会吃亏吗?”的念头,爽快答应“行,我买了!”
接着就是管系统要钱,系统薅了刁大河几世的羊毛,对刁大河伸手要钱一般都不拒绝,表现得那是相当的大方。
没想到,那人听刁大河愿意买了个表喜出望外,本来他还打算和刁大河讨价还价一番呢,他心里预期的价格是一百四十块钱。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在四九城里跑了二十几家供销社,才把手表的零件凑齐,费时两个月才装了这两块手表,时间成本不算,金钱成本就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不赚点儿手工钱他心有不甘。
“不过,买你这手表可以,你得把姓名住址告诉我,这手表要是出了问题,我还得找你呢!”
“那,那可不行,万,万一回头你把我举报了咋办?”
“这个你放心,首先我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你光卖我不买,也凑不成个“买卖”,从我给你钱的这一刻起,咱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那人听言一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儿,便不再纠结。
“带,带钱吗?”
“带了,”刁大河伸手从衣兜掏出热乎的一百五十块,别说,系统哥是真给力,两百以内从不废话,说给就给。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刁大河揣起手表,那人蘸着唾沫数了把钱数了十遍。
“谢,谢了,要,要不是我妈病了,这两块表没,没两百我不出手!”这是嫌卖便宜了。
刁大河笑了,“你还别贪心不足,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要是别人,想买也未必有钱,有钱也未必信你,不把你抓起来送公安局算轻的。”
那人一听不再纠结,咧着嘴也是一笑,伸出手说道:“我,我叫赖英杰,住在八匹马胡同,你到那打听小,小结巴,大伙都知道我。”
刁大河听言也自我介绍,“我叫刁大河,是红星轧钢厂机修分厂的职工,在食堂当厨师。”
俩人介绍已毕,不再多说,挥手告别。
且不说赖英杰兴高采烈回家找妈,单表刁大河自行车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一路火花带闪电回了北郊自己的家。
果然,家里的灯光是亮的,有人在等候。
灯光宛如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熠熠生辉,穿透了夜晚的寂静,也温暖了他疲惫的心。
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种甜蜜的期待,就像恋人的眼眸,充满着深深的爱意。
刁大河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深长寂寞被灯光驱散,从此他将不再是一个人。
大门口,丁秋楠翘首相待,当她的目光捕捉到刁大河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绽放出比春日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
“大河,你回来啦!”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温柔而甜蜜。
“等了很久吗?”他问道,眼中满是柔情。
“没多大一会儿。”她笑着回答,声音就像春风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