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带来的东西搬到厨房,重新进屋,翁婿落座,丁母倒水,彼此寒暄。
“岳父,是这样的,秋楠和我说了您工作上的事儿了,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有没有继续工作的想法?”
丁远山长叹一声,“怎么不想?做梦都想!我现在差不多每个星期都去问情况,可研究院里只是说调查还未结束,让我回家再等等,我看是没指望了。”
刁大河一笑,询问道:“您是怎么得罪……你们研究院的那个领导的啊?”
“我认为他是出于嫉妒。我们俩原本关系不错,后来院里评选二级研究员,我和杜明一同参评。我的条件更具优势,成功获评,而他却落选了。从此以后,他便开始对我心存嫉妒。
后来,他当上了院长,更是处处针对我,在我的研究成果尚未成熟时,执意要将其上报。我表示反对,他就给我安插罪名,实在是可恨之极!”
说着说着,丁远山激动了起来。
刁大河心想,果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往今来,总不乏有人嫉妒贤能,窃取高位,行苟且之事。
原剧当中在崔大可给丁秋楠的父亲找了一份仓库保管员的工作,赢得了丁秋楠一家人的无限感激。堂堂留洋博士最终成了个仓库保管员,真是令人唏嘘。
不再犹豫,刁大河从怀里掏出刘峰开的借调申请,递给了丁远山。
“岳父,您看看这个!”
丁远山双手接过,等看清了内容之后,开始激动了起来,那手抖的,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把一张调令抖的哗哗作响。刁大河真怕这老丈人一激动,嘎的一下抽了。
丁远山连声音都是抖的,“这,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刁大河笑着答道。
“我真的可以去机修厂当医生?”
“当然了!”
“可……”这老头忽然眼神黯淡了下来,“杜明那边不会放我的。”
刁大河大包大揽道:“这您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您愿意去机修厂,研究院这边的工作我来做。”
“我当然愿意了,不要说让我干回老本行,就是让我去拧螺丝我也愿意干啊!”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刁大河站起了身,笑着说道:“那行了,你老人家就耐心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骑上自行车,直奔研究院,门口被门卫拦住。
“同志,你找谁?有什么事儿吗?”
刁大河伸手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说道,“我是红星轧钢厂机修分厂的办事员,我们厂遇到了难题,特意到你们研究院求助来了。我想找一下杜明院长。”
各大工厂生产中遇到技术难题到研究院求助,这种事情常见,研究院秉承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向来来者不拒,能帮则帮。
果然,门卫一个电话,刁大河不费吹灰之力见到了院长杜明,看相貌五十来岁,带着黑边眼镜,一脸的和蔼笑容,跟个慈祥的老奶奶似的。
给刁大河让了座,又倒了一杯水,这才热情问道:“小同志,你是轧钢厂的职工啊!”
刁大河笑着回答:“是!”
“你们厂生产当中遇到了什么技术难题了吗?说说看吧,看我们研究院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刁大河道:“不是技术上的难题”,说着把一纸借调申请递给了杜明,“您看看这个吧!”
杜明接过去观看,看清纸上内容,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
“小同志,丁远山是我们院的二级研究员,目前因为某些原因还在调查当中,我们必须调查清楚问题,确保他还能继续为社会主义服务,现在不方便给他办理借调。”
刁大河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说道:“据我所知丁远山已经停薪留职四五年了,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吗?”
“对,没调查清楚!”杜明回答。
刁大河继续说道:“按照规定,在监察机关立案调查的案件,应当自立案之日起六个月内结案。
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长办案期限的,可以适当延长,但是最长不得超过一年,并应当报上一级监察机关备案。
我想请问杜院长,你们研究院的调查符合程序吗?为何对一个小小案件的调查会持续四到五年?你们的调查在上级机关备案了吗?”
杜明听刁大河所言豁然变色,厉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吗?”
刁大河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是来帮丁远山办理借调的。
丁远山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懂得研究学问,对政府的各种法令制度并不熟悉,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他。
他之前和您之间有误会,但我想他窘迫了四五年,您就算有气也该出了吧?
杜院长,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说呢?”
杜明阴沉着脸听着刁大河说话,听他说完,久久沉默不语,足足过了五分钟,杜明才问道:“你和丁远山是什么关系?”
刁大河实话实说:“翁婿关系!”
杜明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舒了一口气问道,“丁远山和你说了为什么我要打压他吗?”
“说了,说您嫉贤妒能,和他一起评职称没评过他,所以才陷害他!”
杜明听言不由得好笑道:“二级研究员又没有人数限额,我和他又不形成竞争关系,我嫉妒他干什么?”
刁大河疑惑道:“那您是因为?”
“当时我俩一起参评报送材料,我因为家中有事儿,就委托丁远山把我的申报材料一起送到评定组,之后他评级过了,我的评级没过。
我很奇怪啊,我的评定材料是齐全的,怎么会落选呢?之后我评级没过,申报材料被退回,我这才发现里面缺少了我在国外期间做的课题资料,以及我发表的论文证明。
事后,我几次去找丁远山询问,谁知他一点儿歉意没有,竟然言之凿凿说把我的材料全都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