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大河劝道:“红案和白案都讲究精细,但各有特点。红案得靠天赋,想出类拔萃可真不容易;而白案呢,虽然面食制作有技巧,但搭配基本都有套路,学起来相对轻松点,出头的机会也多点。说不定以后你的成就比你哥还要高呢!”
这么一说,马文转变了心情,踏实的干起白案来了。关键不转变也没用,师父的话就是命令,除了乖乖听话,他还能咋样?
刁大河厨房里面逛了一圈儿,看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革命的豪情和斗志,让他觉得很满意。
…… ……
焊工车间里,车间主任找到了梁拉娣。
“拉娣啊,煤厂那边要组织一次‘夏季生产大会战’,要求咱们机修厂派精兵强将参加,保证那边的机械安全,为时七天,你看你愿意参加不?”
“主任,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四个孩子,甭说七天,一天都离不了人!”
“你家那四个个个都乖,大毛又会做饭,你托人照顾点儿就行了!我跟你讲,这次出去的补助可高!”
“多高?”梁拉娣笑着问。
“厂里的工资照发,每天三块钱,还供吃供住!”
“这么多啊?那七天不是就有二十多块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你是技术骨干,这好事儿轮都轮不着你身上,怎么样,去不去?”
之前梁拉娣也出过差,但最多也就是一两天,这次一下子七天,她有点儿心里打鼓。
“主任您能容我考虑考虑吗,我下午答复你行吗?”
车间主任看梁拉娣的确有为难之处,也不再催,想了下说道,“那成吧,不过我和你说啊,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
“行了,我知道了,下午一准儿给你信儿!”
车间主任一走,梁拉娣可犯了难。
他的选择不多,这厂里她能找的上的就三个人:焦敏、刁大河、南易!
首先否定的就是刁大河,虽然刁大河喜欢自家的四个孩子,平常两家来往亲密,自己如果开口,相信刁大河一定不会拒绝。
但厂里对刁大河和自己的关系早就风言风语了,这要是再让人照顾孩子,厂里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不行,不能拖累大河!”梁拉娣暗暗道。
“那去找师父?”
梁拉娣又否定了,主要是麻烦人家太多次了,每次自己出差都把孩子交给焦敏照顾,人家倒是从没说过什么,但一求再求梁拉娣早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找南易?”梁拉娣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南易经常给她家送饭盒,要说她一点感觉没有,那是蒙人。但如果说让自己就此嫁给南易,那内心深处有些抵触,何况她带着四个孩子呢,她不想去拖累别人。而且南易除了送饭盒,也从没表示过什么,自己不想那么主动送上门。
就这样,梁拉娣一直琢磨到了中午,也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来。
中午打完饭,梁拉娣回了家。
四个孩子自己弄的面糊糊粥,桌上有一盘凉拌菜,还有几个洋柿子,正吃的香呢!
“大毛,你们吃饭呢?”
梁拉娣怕吓到孩子,推门之后先说话。
“妈,今儿中午您怎么回来了?您看我拌的水萝卜凉菜,老好吃了。这还有洋柿子,也特好吃,您尝尝。”
梁拉娣心里一酸,说道:“行,那我尝尝!”
说着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道:“真好吃!”随即问道,“这又是你们在你们大河叔家摘的吧?”
“这几天我们就看着洋柿子,熟透一个我们摘一个。”三毛说道。
“嗯,大河叔说萝卜洋柿子是应季菜,就能吃一段时间,让我们抓紧吃。”二毛说道。
梁拉娣忍不住好笑,批评道:“你大河叔那是跟你们客气呢,这么好吃的东西谁家不缺啊。
你们大河叔给你们大门钥匙,是信任你们,你们可不能这么没脸没皮。
还熟透一个你们摘一个,全摘走了,人家吃啥?”
“我们给他留了!”大毛说道,“我大河叔说那两片菜地是公有财产,我们就偷偷画了线,每样东西我们占一半,我们只拿我们这一半儿的。”
梁拉娣有些无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表扬好,还是批评好。连忙把自己带回来的饭盒放在桌子上,“今天中午炒粉条,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你们快尝尝!”
几个孩子一同伸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后,梁拉娣说了出差的事儿。
大毛拍着小胸脯说道:“妈,您就放心的去,我们会做饭,我们在家一定能照顾好自己!”
二毛:“我可以帮我哥管弟弟妹妹。”
三毛:“我保证我晚上不尿床了。”
秀儿说:“妈,你要是不在家,我就不扎辫子了,您放心!”
梁拉娣喊道:“你们都到妈这里来!”四个孩子都跑到了她的身边,梁拉娣一伸手全都紧紧搂进了怀里。
回到厂子里,梁拉娣找车间主任报,报名参加了煤厂组织的的“夏季生产大会战”。
…… ……
晚上,从宣传队回来的丁大花拿一面圆镜子照来照去,一撮刘海儿被她一会儿拨到左边,一会儿梳理到右边。
丁远亭气不打一处来,瞪眼道:“去了两天宣传队不够你臭美的了,拿个破镜子照着你那两根毛能照出个花来吗?”
丁大花没眼色,没看出自己老爹已经在发火的边缘了,还在那边照镜子边臭贫,“你闺女本来就叫大花,可不就照出个花来吗!爸,您说您闺女是朵什么花?”
“什么花?我看你是烂桃花,狗尾巴花吧,挺大个姑娘你也不学好,哪里脏你去哪里,哪里臭你去哪里,人家避之不及,你偏往那里跑……”
丁远亭没个好气,上去就是一顿输出,搞的丁大花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反驳道:“我怎么就不学好了?宣传队怎么脏怎么臭了?再说了,我从小唱歌就好,我去宣传队是完成我的梦想,和宣传队脏不脏臭不臭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