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跑出来看热闹的工人全都大笑起来了,刘峰挤到面前对冯春柳说道,“我说冯春柳同志啊,你不是自称南易的媳妇儿吗?为啥南易在你面前你还不认识了呢?”
冯春柳这才仔细打量起南易来了,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了,“南易,你是南易!”
南易叹了口气道:“对,没错,我是南易!不过姑娘,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你媳妇儿,你不认识我了?”
得这算说不明白了。
刘峰一看差不多全厂工人全都出来了,担心影响生产,于是对南易和冯春柳说道:“还是去厂长办公室吧,人这么多也不方便说话。”
又转头对众人说道:“请大伙儿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比起南易的个人问题,还是生产更重要!”
梁拉娣和丁秋楠结伴往回走,梁拉娣皱着眉头道:“这南易难道真隐瞒了婚史了?看那个姑娘不像是作假的样子啊!”
丁秋楠道:“看南师傅那样也不像撒谎啊,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梁拉娣点点头,不说话了,不过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 ……
刁大河一路骑行,到了医科大学。
跟保卫科随便一打听,就进了大学校园。
医科大校园内静谧而古朴。红砖楼岁月斑驳,寥寥四五栋,沧桑中透着庄重。墙外爬山虎翠绿蔓延,生机勃勃。墙上杂乱的宣传语,虽显突兀,却也添了几分时代气息。
校长室里,张元叹一身带着补丁的中山装难掩沧桑之色,鼻梁上一个黑框眼镜厚如瓶底,一个镜腿儿还用白胶布缠着。
刁大河有些纳闷,这还没起风呢,怎么这堂堂的大学校长就混的这么差了?
张元叹在文件上写下最后一个字,这才合上文件问道:“小同志,我听保卫科打电话来说您是代表机修厂过来求助的,我们这是医科大学,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没有,我找的就是医科大学!”
“那您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吗?”
“张校长,是这样的!
我们机修厂位于郊区,条件确实艰苦。但工人们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精神,即便在困难重重的环境中,他们仍然不懈努力,创造出了令人瞩目的业绩。
然而,厂里的医疗资源一直是个大问题,医务室长期只有一名护士支撑。幸运的是,在护士退休后,上级单位出于对我们厂的关心,派遣了一位刚毕业的医专生丁秋楠来到我们那里。
丁医生带着满腔热情投入到医务工作中,她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始终将工人们的健康放在首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在医学知识方面的不足,因此向厂领导提出了继续深造的愿望。
我们厂长对此深感理解,但也明白大学的招生程序严格,不是轻易能够安排的。然而,他又不忍心拒绝丁医生这种为人民服务、追求进步的决心。
于是,厂长亲自撰写了一封推荐信,并委派我前来医科大学协调,希望能够让丁秋楠同志以在岗工人的身份参与到大学的学习中来。以便让她能够更好地服务于人民、贡献于社会。”
说着双手递上了那封推荐信。
张元叹展开推荐信,上面的字不多,只见上面写着:
尊敬的张校长:
您好!
伟人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谨代表红星轧钢厂,向您推荐我厂优秀医务工作者丁秋楠同志。丁同志自加入我厂以来,始终以高度的工作热情和责任心,为工人兄弟们的健康保驾护航。
伟人说:“学习的敌人是自己的满足,要认真学习一点东西,必须从不自满开始。”
丁秋楠同志在为人民服务的过程中,深感医学知识之博大精深,渴望进一步深造,以更好地服务人民。
伟人说:“工人阶级要牢牢掌握教育革命的领导权。”
建设大学的目的是为了社会服务,鉴于此我厂恳请贵校能给予丁秋楠同志一个学习提升的机会,允许她以在岗工人的身份参与大学学习。
我们相信,通过贵校的悉心培养,丁同志定能取得更加卓越的成就,为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敬请贵校审慎考虑,并给予支持。感谢!
此致
敬礼!
红星轧钢厂机修分厂长:刘峰
年月日”
这封推荐信很普通,但张元叹努力了四五次都没说出拒绝的话来,主要是上面三句“伟人说”太吓人了。
好半天,张元叹措好词,对刁大河说道:“学校里的事情需要校委会共同决定,小同志,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刁大河坐着没动,这校长用的是拖字诀,他门清。
“张校长,我来一趟不容易,来的时候我们厂长吩咐了,务必让我听着准信儿才能回去。”
您要工作尽管忙着工作,要开会尽管忙着开会,我就坐在这里听您的信儿了,保证一句话不说,绝对不耽误您的工作,您看成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刁大河笑着坐在办公桌对面,也不说话也不动,张元叹有火没处发,有话也没法说。
又低头批了几份文件,叹了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一脸无奈的又回来了。
“为了响应伟人终身学习的号召,经过校委会研究决定,同意你们厂的请求。”
一抹笑容爬到了刁大河的脸上。
张元叹继续道:“不过为了确定丁秋楠同志的知识水平适合在大学学习,明天将由我和几名教授一起对丁秋楠同志进行面试,面试通过了才能正式入学。”
…… ……
机修厂厂长办公室。
冯春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屁股上真的有那块疤!你不信,行,我豁出去了!”
扭头对刘峰道,“厂长你先出去一下!”说着她开始解裤腰带,走到南易近前道:“反正你也是我男人,我让你看一眼!”
吓的南易赶忙拉住了冯春柳的手,紧张道:“别别别,不必了,不必了,我想起来了,你屁股上是有一块疤,是不小心在我家那个铁炉子上烫的,那时候你还挺小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