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临终前给了阿宁两道圣旨,一道是空白圣旨,一道...是废后圣旨。
他告诉阿宁,若是有朝一日,太后要害他们兄妹二人的性命,便可拿着这道圣旨废了太后。
夏贵妃的死一直都是先帝心中最大的遗憾,他愧疚于没能保护好心爱的女子,也因此更加想护住夏贵妃在乎的这一对儿女。
婉宁因情绪太过激动,第二日直接病倒了,发起了高热,昏睡了两三个时辰才醒来。
她醒来后,阿宁便拿出了圣旨,策马进了宫,只给婉宁留下了一句,“等阿姐给你报仇。”
洪孝帝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不可谓不震惊,且阿宁拿出了太后和殷湛私情的铁证,洪孝帝当即召了姜元柏等人进宫,商讨废后事宜。
因为废的是他父亲的皇后,洪孝帝的态度不好太过决绝,和这些大臣攀扯的任务就落到了阿宁的头上。
李仲南是成王的人,成王和太后的合作他很清楚,所以他想保下太后。
“臣以为不妥。太后娘娘是先帝的嫡妻,于情于理都该是太后。先帝已逝,如何知道这圣旨是真是假?”
阿宁嗤笑一声,“右相的意思是本宫拿了道假圣旨来糊弄你们?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宫花心思来糊弄你?”
李仲南自从升官之后再也没说过这样的屈辱,顿时火冒三丈,对阿宁怒目而视。
萧衡可不乐意见到李仲南瞪着阿宁,冷不丁的补刀:“怎么?右相这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
李仲南立马跪下,跟洪孝帝告状:“圣上,废后乃是国之大事,昭宁公主一介女子在这儿恐怕不太合适。”
阿宁早就料到会有人拿这个说事,淡声道:“梧桐,把东西带进来。”
话音落下,就见梧桐捧着一个锦盒进来了。待梧桐掀开红绸,露出来里面金黄的凤印。
等梧桐把凤印放到了桌案上,阿宁又从腰间解下了令牌,放到了凤印的旁边,再抬头看着李仲南:“现在,李相觉得本宫有资格了吗?”
手持凤印,又握着先帝的御赐令牌,李仲南再敢多说一句,那就是对先帝不敬了,是要杀头的。
李仲南落败而归,但又不甘心太后就此被废,只能看向姜元柏,“姜相意下如何?”
太后被废与否和姜家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姜元柏本不想参与这场争辩,但李仲南直接点了他的名,他不好再装哑巴了。
“但凭圣上定夺。”
姜元柏也不是傻子,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就是洪孝帝也想废后,他不可能和圣上反着来的。
李仲南没想到姜元柏会这样说,姜元柏作为洪孝帝的老师,他说的话没准洪孝帝会听,这样太后就能保住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姜元柏竟然支持废后,难道他不知道丽嫔和太后已经达成合作了吗?太后要是没了,对季家百害而无一利。
事实上,姜元柏确实不知道。季彦霖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季淑然,但这几日季淑然忙着和薛芳菲斗法,就忘了告诉姜元柏。
洪孝帝乘胜追击,直接定下了废后的旨意,“既然如此,此事就以圣旨为准。到底是先帝的遗愿,我等自当遵从。”
事情已有定夺,阿宁和萧衡率先离开。
李仲南出了殿门,甩袖追上了阿宁,“太后娘娘乃是昭宁公主嫡母,公主这样对待母亲是否有违人道?公主可还有丝毫为人子的孝心?”
面对李仲南的诘问,阿宁还没有反应,萧衡先生气了。
“公主只是一介柔弱女子,拿出圣旨也只是遵从先帝遗愿,李相这般咄咄逼人怕是有失风范吧?”
萧衡紧紧盯着李仲南,眼中带着杀意和警告。
李仲南心中一紧,肃国公什么时候和昭宁公主搭上线了,他为何半点风声都没听到?看肃国公这么护着公主的样子,怕是关系匪浅啊。
阿宁不紧不慢的接着萧衡的话说道:“李相要不猜猜,先帝除了留给本宫一道废后圣旨,还有什么?或许还有一道能定他人生死的圣旨呢?”
阿宁的话里满是威胁,就差明着告诉李仲南:我手里还有东西没亮出来,你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
李仲南眼睛微缩,听出了阿宁的言外之意,理智瞬间回归了大半。只听他色厉内荏的说道:“臣只是想提醒公主,太后娘娘毕竟是您的长辈而已。”
阿宁看出了他的退缩,轻笑一声,“那就不劳大人操心了。大人有功夫关心本宫的家事,不如多花点时间教导教导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听说,两位李公子又闹出笑话了?”
说完阿宁便转身离去,半点不想再搭理李仲南这个老匹夫。
萧衡跟上阿宁,还不忘回头警告了一眼李仲南。
李仲南被阿宁讽刺,又气又急,但他又不能拿阿宁如何,险些一口气憋死了过去。
阿宁瞥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萧衡,问了句:“你跟着我干什么?”
萧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不知公主今日可得闲?臣可否邀公主一游?”
阿宁展颜一笑,应了下来,“国公爷盛情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阿宁本以为萧衡是要带她去郊外游玩,或者逛逛街,却不料马车一点点朝肃国公府的方向行去了。
待到在肃国公府门口下车的时候,阿宁转头盯着萧衡,问道:“国公爷这是何意?”
萧衡勾唇,轻声道:“自然是带女主人看看家中的布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