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上认为杀了他能开心,妾身自当没有异议。”
身着粉纱的江绾绾端坐于软榻之上,玉手轻托着手中的茶盏,语气轻柔,眼中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目光淡漠至极,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陈非寒的生死于她而言,不过是场棋局中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
若他技不如人,落入宋祁渊之手,那也只能怪他命运不济。
在江绾绾的世界里,价值决定一切。
谁更有用,谁才配自己费心思。
这便是她的处世之道。
冷酷无情,却又清醒至极。
宋祁渊站在殿中,看着眼前这个美艳动人却心如寒冰的女子,未曾料到江绾绾竟如此绝情,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恋。
“你当真对他一点情分都没有?”
“情分这等虚无之物,有何用处?心中挂念时,它自然存在,若不再挂念,那它便也消失无踪。臣妾如今,并未觉得有何情谊值得挂念。”
江绾绾嘴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宋祁渊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她对陈非寒也并无太多喜爱,他在心中略感宽慰的同时,却又不禁泛起一丝痛楚。
众人皆言宋祁渊残暴多疑,心狠手辣,然而与江绾绾相较,他至少还有心。
“甚好,王后果真够绝情。”宋祁渊低沉的嗓音中夹杂着几丝自嘲,“但愿你能始终保持这般无情无义。”
宋祁渊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宁愿江绾绾永远如此冷酷。
如此一来,他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可悲之人。
至少陈非寒比他可怜。
那晚宋祁渊不知何心思,依旧宿在坤宁殿。
第二日恍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般,照常去上朝,没有留下任何人监视江绾绾。
反倒是把公务都搬来了坤宁殿,似乎要亲自盯着江绾绾。
弄得慕风根本没机会。
而宋祁渊派人在边界刺杀,陈非寒受了重伤终究还是回到了陈国。
秋去冬来,宣国伐郑的军队凯旋而归,战士们踏着积雪,扬起的尘土在寒风中飘散。
郑王在国破之际,面对兵临城下不敢自刎,被重兵押解回了奉天城。
郑王身着囚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昔日的威严荣光尽数散去。
一同被押解回来的还有郑国的公主和几位幸存的公子。
他们身戴铁链,衣衫褴褛,神情恍惚,在寒冷的冬日里瑟缩成一团。
江绾绾听闻消息后,立刻来到奉天殿找宋祁渊,纤纤玉手轻轻推着他的臂膀,声音娇软,“王上~臣妾想看斗虎呢。若是把他们丢进虎笼里与虎缠斗,定然有趣极了。”
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宋祁渊唇角微扬,“好,既然爱妃想看,那孤就带你看。”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论男女,只要能在虎口活下来的,便赦免他们的死罪。也算是为我的爱妃祈福。”
殿内烛火摇曳,江绾绾娇柔地扶额,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诶呀,一想到那血腥的场景,妾身都有些害怕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做作的模样就连一旁的大监刘文看了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
王上真是越来越纵容王后了,这般残忍处置俘虏的作为,岂不是再也把拖不到暴君的名声了。
斗兽那日,江绾绾稳坐在高台上,冷眼看着郑王在面对老虎时害怕恐惧的浑身发抖,面容扭曲的推自己的儿女去虎口中。
就为他自己多拖点死亡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