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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听到秦家想让她来做厨娘,有些想笑:“赵管家,这事恕我不能答应。”

赵管家看她脸色不好,暗暗在心中叫苦,都怪二少爷,非说让黎老板给他们家做厨娘,引得老爷和夫人也心动了,让他来询问。

哪怕他说了黎老板有生意,而且做得不错,几人依旧坚持让他问。

现在好了,平白惹了人生气。

干笑两声,赵管家道:“我只是问问,黎老板不愿意也无妨。现在我们约定一下做席面的时间吧!”

黎语尚未回应,一道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

“不过是一个做饭的,能进我们家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不要不知好歹。”

赵管家几乎晕过去,回头对向来人,“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那个厨娘是什么情况。”秦二少摇着一把扇子,围着黎语转了一圈,“看不出来,你竟是个有手艺的。”

黎语正视他,“多谢秦二少喜欢我做的菜,但是我有生意,不能来贵府做工。”

“真的不能?”秦二少试图挑黎语的下巴,被黎语一个扭身避开。

“不能!”

秦二少眸色转暗,“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摊子摆不下去。”

黎语毫不畏惧地回过去:“我的摊子虽小,却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毁了的。”

秦二少:“……”

“二少爷,老爷找你呢。”一个小丫鬟跑来,远远地喊道。

秦二少意味深长地看黎语一眼,跟着人走了。

赵管家看着他走远,抹了把汗,接着道:“黎老板,我们接着说席面的事吧。

不管怎么说,好歹席面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老爷有面子,他们这些下人也能得些赏赐。

赵管家暗自想着,却听黎语道:“赵管家,我们当时说席面的事时,没有签契书,您也没给我做菜的定金,我们的约定按着大禹刑律是没有效的。既如此,这席面我就不接了,还有五天时间,您再找其他人吧。”

黎语拒绝完,招呼韩小梅和她一起走。

赵管家大惊失色,快跑几步拦住人,“黎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愿意了?”

黎语看他也不容易,挑明道:“赵管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是为了多挣些银子才来秦家做菜,可我这边刚忙完,你家二少便想着让我长久的待在这里,还出口威胁,说实话,他的行为我无法接受。”

“可二少的行为并不代表我们老爷,我们家老爷并没有让黎老板一定就在这里。”赵管家急出了汗:“只要老爷不勉强你,二少什么也做不了。”

黎语摇头,“我无法相信,抱歉。”

答应来试试做菜的时候她只顾在意秦老爷的品行,没问秦家其他人,现下亲自感受了秦二少的恶劣,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赵管家张张嘴,说不出话。二少确实混,他要是黎老板,他也不愿意。

想到此处,赵管家不再多说,送黎语出门。

临到门口,他掏出一把铜钱递到黎语手边,“黎老板,你今日忙了一通,这是老爷给的工钱。”

黎语没客气地接过,带着韩小梅推车离开。

赵管家看着他们远去,转身耷拉着脸找秦老爷汇报情况。

*

秦家人都还在宴厅,赵管家深吸一口气进去,把秦二少的说辞和黎语的回应告知众人。

秦二少没听完就不满了,“不过是一个卖卤肉的,性子倒是大,看我不找人毁了她的生意。”秦家在镇上数一数二,对付一个小商贩犹如捏死一只蚂蚁,毫不费力。

赵管家眼皮子一跳,黎老板的话成真了。

不过老爷应该不会同意……赵管家巴巴地望向秦老爷。

果然,秦老爷道:“不准恃强凌弱,人家既然不愿意,我们再找人便是。”

秦二少不满,却不敢回怼,咕哝几声算把这事揭过去了。

*

黎语决定歇息一天,今天搞得实在有些累,她下午不想再收拾。

打定主意,黎语便返回支摊子的地方,请卖烧饼的明日帮忙告知客人她不出摊。卖烧饼的笑着应下。

回到家,黎语和韩小梅吃饭休息,下午醒来,看着不远处的山,黎语心思蓦地一动。

穿越过来后,她只顾做生意挣钱,每天家里和镇上两点一线,竟没有好好看看这个地方。

今天就去逛逛。

想做就做,黎语找到竹筐和小铲子,喊着韩小梅出门。

走到半路,韩小梅指着右手边的一大片地道:“这是我们家的地。”

黎语扭头,便见一大片杂草。

“这片地这两年种稻子收成越来越低,村长伯伯说是地没力了,不好好修整,以后收成更少。二哥听了他的话,今年做主只种了一季稻,这一季没种,等明年四月再开始重新种。”韩小梅掰着手解释。

“这件事你三哥跟我说过了。”黎语看着其他家种满了稻子的地块,心道韩修文挺有魄力,古代粮食是一家生存最重要的东西,农户们恨不得在每一寸土地上都种上粮食,他却放着地不种。就是方法错了,给地增加肥力,仅仅靠短期的休耕作用有限。

“家里的地全部休耕了吗?”黎语想到韩修武和杨秋月两口子,随口问道。这两位眼光见识都不怎么样,应该不会同意韩修文的做法。

果然,韩小梅道:“只有这几亩休耕,赵员外当年赠给三哥的十亩水田在另一边,那边一直种着稻子,分家后里面有五亩是我们的。”

这件事韩铮倒没跟她提。估计是怕她太累,毕竟做生意已经很费劲了,再管土地,精力实在不够。

黎语又问了旱田。

黎家的旱田在山脚下,肥力更不好,据韩小梅说,每年种小麦,费尽心力侍弄,一亩地也就产一百斤左右的粮食。

今年六月小麦收获后,黎修文也让它们休耕了,不过杨秋月不同意,种了四亩,这次分家全部归他们了。没种的四亩地归黎语他们。

黎语特意看了眼旱地,确实不怎么样,地上还有小石子一类,不过种果树应该还不错。

两人说着家里的地,慢慢地往山上挪。

清水村的这座山叫青云山,二百来米高,山间长满了树木和杂草。

因为长期有人在山中行动,山间走出了一条可供行走的小道,黎语和韩小梅上去时,撞见了吴婶。

第一次在山中看见她,吴婶大为惊讶,“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明日休息一天,不出摊,就来看看。”黎语道:“您在这里找什么呢?”

“找些柴火。”吴婶抓了两把在山上捡的枣给黎语和韩小梅,边走边道:“冬天快到了,得提前囤些柴。”

清水村虽然位于南方,冬天却也会下大雪,所以村民们养成了冬季囤柴火的习惯,秋季的时候在山中找枯树,砍下来劈柴用。

“你家准备柴火没,如果没有,我让你吴叔给你们弄些。”吴婶道。

“不用,我已经买了。”黎语笑着拒绝:“家里做生意用柴多,我就订了些,这几日就全部送来了。”

虽然花些钱,却省劲,也免得欠人人情。

吴婶忍不住说黎语思虑周全。将将十五岁,就把家里的一应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放眼整个黄梅镇,也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的。

黎语跟吴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走到一个拐角时,蓦地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