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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烟怀疑自己听错了。

昨日上午她父兄去韩家逼着韩生与她定亲时,韩生还是好好的,这才一天,他怎么会瘸了呢?

柳烟觉得这是韩母不想让她和韩生定亲说的托词。

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她才不要嫁给一个瘸子!

柳烟一时想不出怎么回,旁边,柳母道:“不会吧,韩生出事了?那我得去看看,他年纪轻轻的就瘸了可怎么好。”

韩母知道她在怀疑,并不慌张,按着黎语教的,继续讨好道:“生儿伤的不算重,就不劳烦亲家再跑一趟了。天不早,我们先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吧。”

“不急,既然是韩生跟柳烟的亲事,韩生不来我们可不愿意。”柳母的想法一开始跟柳烟差不多,但是看韩母一脸着急想定亲的样子,她又不确定了。

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柳母道:“今日不算是最好的日子,初八才是,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初八再定亲,今天我先去看看韩生到底怎么回事。”

韩母一脸焦急,上手拦她:“韩生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柳母、柳烟:“......”

*

正午时分,柳家四口人闯进了清水村。他们都是看韩生到底有没有瘸的。

以防韩生作假,他们打算到时候直接按着韩生的腿检查。

然而还没到韩家门口,就听到了韩小草的哀求声:“黎嫂嫂,我哥哥虽然瘸了,但依旧能干活,你就还让他继续在你家做吧。”

黎语背对着门而站,说出的话冰冷无情,“我不会雇他这种人帮忙,倘若出事,我岂不是要赔个倾家荡产。小草,我知道你心疼你哥哥,但是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我帮不了你们。”

韩小草哭的撕心裂肺,“如果你都不给我哥哥活干,别人更不会。黎嫂嫂,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的人饿死吗?大夫说了,我哥哥看腿要花几十两银子,不能做工的话,他的腿只能继续坏下去。”

黎语叹口气:“我同情你们,但是真的帮不了,而且我劝一句,几十两银子太多了,你们还是放弃吧,反正他的腿已经不能正常使用,看不看大夫又有什么关系。”

“黎嫂嫂......”

“小草,你若是再这样,以后你也不用在我那里做了。”

说完,黎语不再理会韩小草,甩着袖子从韩家小院内走出。

*

小院外,柳家人面色发黑。

黎语看见他们,招呼都没打,冷冰冰地离开了。

“亲家,天冷,进去喝口茶吧。”韩母堆着笑,请柳家人进门。

柳烟拉拉柳母的胳膊,柳母道:“天不早,我们不进去了。”

韩母:“走了那么久的路,进屋里歇歇吧,特别是柳烟,你跟韩生说说话,他也开心些。”

柳母哼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烟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单独跟韩生说话可不行。”

“他们都要定亲了,说几句话也无妨。”韩母说着说着声音带了哭腔,“韩生以后就靠柳烟照顾了。”

柳家人:“......”

“对了,还有定亲的事。”韩母道:“初八确实是个好日子,我......”

“我想起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不等韩母说完,柳母拉着柳烟就走,柳烟父兄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他们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狗追似的。

韩母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的大石终于挪开。

柳家人应该不会再想跟韩生定亲了。

韩家这边的事情解决,不远处,吴婶、韩小梅、李香云两口子和村长一家一起收回了手。

这次的事,为防失败,黎语只告诉了这几人。

其中吴叔负责观察和通风报信,他躲在韩家对面的大树后,当柳家人快到韩家门口时,他学鸟叫,提醒黎语和韩小草开始表演。

吴婶、韩小梅、李香云两口子和村长一家就负责拦住村里人。

因为在这场戏中黎语扮演的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为了维护黎语的名声,吴婶就想了个把村里人都拦住,只要柳家人看戏的办法。

此时表演完成,也就不必再拦着村里人了。

对于被拦这件事,村里人自然困惑,但是村长在,他们不敢大声说,只小声讨论。

“村长怎么回事?我们又不捣乱,为什么不让我们去韩家?”

“真是奇怪,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莫非是怕韩生不好意思?你们想啊,韩生瘸了,现在一定悲伤至极,看到我们这些腿脚正常的,难免伤心。”

“应该是这样!”

村民们小声说着,吴婶听见,悬着的心放下。只要不伤黎语的名声,爱怎么猜就怎么猜。

*

为了做实韩生瘸了腿这件事,黎语让韩生继续装瘸,让韩母初八时照常去柳家提亲。

韩母明白做戏做全套的道理,初八一大早,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柳家。

正如他们预料到的,柳家不愿意了。

“让他一个瘸子跟我定亲,你们想得美,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柳烟瞪着韩母,脸上全是嫌弃。

韩母泪水涟涟,“你不是对韩生有意吗?”

“韩生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柳母尖利的嗓音在小院里响起,“我们烟儿清清白白,你不能为了你儿子污她名声。”

“可是前几天你们明明说要定亲的。”

“前几天我们没说过,你听错了。”柳母跟自家相公和儿子使个眼色,二人立刻上前把柳母推到门外,随即重重关上院门。

清水村人扶着韩母,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吴婶说话:“强扭的瓜不甜,他们不愿意就算了,等过阵子再给生哥找好的。”

韩母捂脸啜泣。

*

柳家。

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柳烟松口气:“娘,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吧。”

“我也不清楚,还是先给你说个亲事,定下来才好。”柳母想到韩家,觉得有必要尽快给柳烟找个人家,不然万一韩家缠着不放,就不好处理了。

她还指望柳烟出嫁时多要些彩礼,好给儿子盖青砖大瓦房。

*

柳家人接下来没有再来清水村。

几天后,黎语听说柳烟定亲了,对方是他们同村的一个汉子。

柳烟定亲后第三天,大夫进了韩家,之后带出来一个好消息:有人从大禹朝旁边的宁国带来了一株草,对治疗韩生的腿有奇效,韩生有救了。

村里人大为震惊,暗地里各种讨论。

黎语没在意村民们的情况,她正在逛街买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