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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朝卯时开始,寅时才到,韩铮就起来了。

黎语起来给他烧了个热水,顺便把昨天买的点心热了热。

等韩铮洗漱结束,她把点心和装了热水的羊皮囊放到马车上,让他路上吃。

“早朝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韩铮:“我知道了,二嫂,你回屋休息吧。”

黎语看向路玄,路玄嗯一声,驾着马车离去。

站在门口看二人走远,黎语关上门回屋。

说真的,她觉得古代的上朝时间一点也不合理,天不亮上朝,大半夜就得起来。

幸好他们搬家了,倘若没搬家,韩铮得比今日早起小半个时辰。

*

到灶房给自己盛了碗热水,黎语喝了几口,然后坐在屋里等路玄回来。

今日就去找嘉宁郡主,她得尽快买几个可靠的人,不能总让路玄送韩铮去上朝,虽然三天一次,也有些辛苦了,好歹再找两个人,让他们轮换着。

黎语撑着头,慢慢眯起眼。

不知眯了多久,外面有马蹄声响起。

黎语打个哈欠,起来到跨院处看。跨院有个小门,马车就从这里进出。

听到马车声在门前消失,黎语道:“是路玄吗?”

“是我。”

黎语往后退开了些。

须臾,路玄从外面打开跨院的门锁,牵着马进来。

黎语帮他把马车放好,问:“今日怎么样?”

路玄:“去的不晚,到宫门口时正好遇见苏归远大人。”

听到苏逸的名字,黎语再不担心。

看着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两人各自回屋休息。

*

宫里,韩铮与苏逸快步往奉天殿而去。

苏逸一边走一边问韩铮是否清楚上朝的流程。

“清楚。”韩铮道:“礼部派人教过。”苏先生也给他讲过几遍。

苏逸安下心,“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有件事我得先说给你听,今日下朝后你先别走,等我一等。我与你一起去翰林院。”

这是他爹安排的,说是怕韩铮被欺负,一定要他去看看。

韩铮点头。

*

奉天殿并没有那么大,而上朝的人多,韩铮这种从六品的,自然而然的站到了殿外。

苏逸也在殿外,不过他是工部郎中,正五品的官,比韩铮靠前。

韩铮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后,就安心的等待早朝的开始。

苏先生说了,早朝一般都是皇上听政,不会讨论特别重大的政事,他只要规规矩矩地站着,就不会有事。

韩铮淡淡地想着,不一会儿,听到了宫里公公的喊声。

他不慌不忙,随着其他官员一起跪下。

*

今日的早朝确实没什么大事。

天元帝听了官员汇报的各州府的情况后,就打算退朝了。

然而内侍刚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今年新升上来的赵御史上前一步,说自己有事。

天元帝心里有些烦,这人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有事,前期一点不说,非得等内侍吆喝完再出来。

但他自觉自己是一个勤政的明君,所以他还是用平和的态度示意赵御史说话。

赵御史垂着头,“今次科举,选出国之栋梁乃是好事,然陛下所赐宅邸不合规制。”

天元帝眼皮子一跳。

今年科举,二甲三甲的赏赐他都没管,只稍微看了看一甲三人的。

这赵御史的意思是他犯了错?

天元帝直勾勾地盯着赵御史,道:“何处不合规矩?”

赵御史:“三处宅邸过大,与往年科举不同。”

天元帝:“......”

下面,姜太傅听到赵御史的话直皱眉,站出来道:“赵大人,你说宅邸过大,请问咱们大禹律例有规定陛下赏赐宅邸的大小吗?”

赵御史:“未...未曾,只是今年陛下的赏赐过于隆重,难免让被赏者得意忘形,生出不好的心思。还望陛下收回成命,按着往年的惯例重新赏赐住处。”

天元帝这一刻觉得自己就是傻子,居然坐在这里听他胡说八道。

冷下脸,天元帝道:“朕不过是赏赐一个宅邸,就让赵御史如此牵肠挂肚,想来京中没有其他让你关心的事了。”

赵御史低着头,“臣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天元帝打断他,厉声道:“且不说别的,天子一言九鼎,你让朕收回成命,是想让百姓们骂朕出尔反尔吗?!”

“臣不敢!”赵御史慌忙跪下,“臣都是在为陛下着想。”

天元帝懒得再搭理他,跟内侍一个眼色,内侍心领神会,高声喊了退朝。

*

天元帝拂袖而去,殿内,众大臣看看赵御史,摇摇头离开。

赵御史感受到众多目光,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直到户部尚书黄尚书喊他。

见殿内只剩下他们,赵御史急忙起来。

“黄大人。”他用只够两人听到的声音道:“对不住,今日之事我未办好。”

黄尚书边往外走边道:“今日确实是我想少了,平白让赵大人吃了挂落,还望赵大人别放在心里。”

赵御史摇头:“此等小事,我自不会记着。只是还望黄大人在三皇子跟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黄尚书:“放心,你对三皇子的忠心,三皇子都清楚。”

赵御史冲黄尚书拱手。

*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之后分开。

黄尚书看着赵御史的背影,哼了一声。

今日他本想利用赵御史让天元帝收回赐给那新科状元的宅子,谁知科举律例中没有规定,最后堵没添成,反倒惹恼了皇上。

也不知道天元帝看上那韩铮什么了,竟然对他如此好。

黄尚书越想越不满。

姓韩的殿试前拒绝参加他举行的宴会,殿试得了状元后又不去他的府中拜见,对他一点也不敬重。

他不会放过他的。

*

另一边。

韩铮与苏逸一起到了翰林院。

大禹朝翰林院修撰主要的工作有几种,记录皇帝言行,讲经史,或者拟制典礼的文稿。韩铮作为新人,没人敢安排他现在到天元帝跟前做事,毕竟他做不好的话,安排他的人也得承担责任。

至于讲经史,也不是他现在能做的。

所以他被要求学习过往的典礼文稿,等过几日拟写文章。

韩铮和苏逸都觉得这个安排没有问题。

但当他们找到韩铮的位置后,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