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堇熙瞧着贺舒那一脸对他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了声,安抚的摸了摸贺舒的头。
“这两日教你的那首曲子你弹的怎么样了?”
贺舒点点头,“练的还不错,要不要弹给你听听?”
尉迟堇熙自然十分乐意,“好。”
贺舒站起身来,跑回房间里取了琴出来,放到案板上,开始弹《平沙落雁》。
这段时间有尉迟堇熙教导,贺舒弹琴的指法都熟练了不少,琴声也不再尖锐刺耳,逐渐悦耳动听起来。
贺舒将近日学的曲子都弹了一遍,尉迟堇熙十分欣慰,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尉迟堇熙给贺舒鼓掌,“不错,在练习一段时间我就教你弹你想弹的《广陵散》。”
贺舒点点头,有些得意,她还是很厉害的,很有天赋的。
尉迟堇熙想起今天来挽月居的正事,皱眉拍了一下贺舒的头,“铺子里出事怎么不来找我?”
贺舒捂着头怒瞪他,“你不准再拍我的头了!再拍就长不高了,还会变蠢的!”
尉迟堇熙摩挲着下巴,挑了挑眉,又轻轻拍了一下,“变成一个很矮的笨蛋吗?”
贺舒,“!!!”
贺舒,“滚出去啊!”
尉迟堇熙乐不可支,贺舒这炸毛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他捉住贺舒伸过来推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昨天你手下铺子停业的事,我知道是谁做的。”
贺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尉迟堇熙却有些犹豫起来,电光火石间,贺舒抽回手,“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尉迟堇熙疑惑,贺舒点点头,“刚刚你犹豫的瞬间,我就知道了,能让你有这种反应的,是大长公主的女儿项宁语吧。”
大长公主对尉迟堇熙非常好,十七年来几乎担起了半个母亲的责任,他若是想维护项宁语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确实是她,你打算如何对她?”
“我么?”贺舒指了指自己,摇摇头。
“应该问你才是,虽然我与项宁语从前同在国子监上学,但她和我并没有什么交集,反倒是我们和叶娇娇互相看不顺眼,所以她来我的铺子上闹事,是因为你吧?”
“是你的桃花自然是你去解决,不然就算不是我,你身边是李舒,王舒,张舒,她都不会放过的。”
“反正她已经将铺面上的损失补上了,这次我就不跟她计较,若是还有下次......”
贺舒话没说完,扬起一个温柔的笑,轻轻拍了拍尉迟堇熙的脸颊,“谁的面子我都不给。”
贺舒笑容温软纯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尉迟堇熙将贺舒的话听了进去,他觉得他是该跟姑母好好谈一谈了。
虽然他知道贺舒很厉害,很有手腕,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有人去伤害贺舒,这会让他十分愧疚。
若不是今日通过尉迟堇熙的犹豫猜到项宁语,贺舒都快把这位郡主给忘了。
看来这位郡主对尉迟堇熙还真是用情至深,竟然来给她添堵。
尉迟堇熙在挽月居陪贺晚用过膳后便去了公主府。
尉迟堇熙跟大长公主促膝长谈,表明了他把项宁语只当妹妹,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同时也希望项宁语以后不要再针对贺舒了,这样只会影响他跟大长公主之间的情谊。
大长公主听罢,先代项宁语给贺舒赔了不是。
她就项宁语这一个女儿,是骄纵了些,又表明自己往后会好好教导项宁语,绝不再让她跟贺舒作对,这才算了。
大长公主是把尉迟堇熙当成自己亲生孩子来疼的。
她一直觉得尉迟堇熙孤身一人在京中十分可怜辛苦。
所以数年来对他格外照顾,尉迟堇熙对她也比对蒋玉华更亲密些,毕竟十七年的情谊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的。
北境跟晟北的战事还未结束,战情十分胶灼,尉迟堇熙又遣人送了一批粮草跟药材去北境。
希望早日战事结束,父亲母亲可以回京来看看他。
二月初二,是贺清跟叶娇娇成婚的日子。
贺清如今自己租了一个两进的宅子,宅子里只有他一人和几个家仆住,也不知道叶娇娇嫁过来是否会嫌弃。
贺老太爷贺老太太被请来做主宾,方氏由贺晚搀扶着来赴宴,贺舒也来了。
她没想到的是表哥竟然也在,而后又想起,表哥与贺清如今是同僚,前来观礼也是应该的。
小院里还算热闹,有许多朝中官员都来了,十分给贺清面子,其实是给叶丞相面子。
如今众人都说叶丞相有情有义,即使贺清没了贺府做依仗,还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贺清为妻,只怕委屈了叶娇娇。
这才半年不到,众人都把叶娇娇当众伤人一事给忘到了脑后。
毕竟没有伤到自己,谁又会一直在意呢。
贺清并没有邀请张氏前来,张氏想进来却被门口守着的家仆拖走了,鉴于张氏有孕,还不敢下重手。
“你们放开我!我是贺清的亲娘,今天他成亲,我要坐主位的,快放我进去!”
张氏被两个健壮的家仆拖走,她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一直叫嚷着,企图吓退两个家仆。
“夫人还是小声些,莫要扰了府中客人,今天是主子成亲的日子,您还是不要再来捣乱了,免得给主子丢脸。”
“我丢脸?贺清敢说我丢脸吗?你去问问他!”
家仆并不理她,将她丢到街角转身回去了,贺清自然不会说张氏丢脸,可张氏这个人本来就已经很丢脸了,还用别人说吗?
贺清这边十分顺利的接到了新娘,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往回走。
贺清一身喜袍,心中却没有什么波澜,他本就不喜欢叶娇娇,从前听张氏的话拼了命的想飞黄腾达,所以在看到叶娇娇落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救她。
但是和叶娇娇接触下来,尤其是叶娇娇当众射伤贺舒后他就想退婚了。
后来去叶府退婚被拒,得到如今这个结果,只能说是他作茧自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