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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听住在自己妹夫家中,好在妹夫一家都是温善之人,十分欢迎他,还让他住到过年再走。

周听自然是住不了这么久的,但也实打实的为自己妹妹找到这样的婆家而感到高兴。

这天,周听正在房间里练字,突听门口有人通传,说是他军中的兄弟来了。

周听微微一愣,旋即想起什么来,放下手中墨笔,“请他进来。”

大门被人推开,来者果然是贺羽怀,周听走到一旁铜盆前净手,“你竟然也知晓走大门了?倒是稀奇。”

贺羽怀摸了摸鼻子,大步上前看桌案上的宣纸,周听的字苍劲有力,傲骨嶙嶙,“看来阿听还是喜欢我翻墙,我记住了。”

周听瞪他一眼,擦净手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你来做什么?”

贺羽怀捧着茶杯,就着周听刚刚坐的位置坐下,将茶水饮尽,单手支着下颌看他,一双黑眸明亮炽热,“想你了,所以我就来了。”

周听额角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再胡说就滚出去!”

“不。”贺羽怀挑了挑眉,眉梢间满是少年的张扬气,

他微微支起身子,将茶杯放下,“阿听,你也画一幅我的画像呗?”

周听有些无奈,出言拒绝,“我已经好久没有作过画了,画得不好,还是算了吧。”

“不行,你给我阿姐画得那么好看,就不能给我画一幅吗?你画的再不好我也喜欢,你就给我画吧!”

贺羽怀对周听撒娇可谓是得心应手。

周听藏在衣袖下的食指微微蜷缩,恼怒的瞪他,他非要提他曾经偷偷临摹贺舒这件事吗!

他自己都不当一回事儿了,贺羽怀非要一遍一遍的提!

一颗毛茸茸的头凑到周听腰间,环抱着他的腰开始撒娇。

周听连忙伸手去推贺羽怀,耳根充血,“你,你松手,我画!我画还不行吗!”

少年一袭白色云纹锦袍,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面容俊秀。

贺羽怀站在池塘边的垂柳下,池塘里是碧绿的荷叶。

周听搬了桌椅在不远处,手中墨笔不停,细细勾勒。

贺羽怀站不住,周听离他如此近却碰不得,心中有些焦躁。

但又想着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要求,只能生生忍着。

贺羽怀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周听才停下笔。

举着画纸又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贺羽怀,“好了,你过来吧。”

贺羽怀一听,原本端着的身姿瞬间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才走向周听,凑在他身边看自己的画像。

周听画技很好,画纸上的贺羽怀十分传神,少年恣意又张扬。

贺羽怀十分满意,伸手就要去抢,周听微微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墨迹还没干,等我上好色,裱好再给你。”

贺羽怀喜笑颜开,揽住周听的肩膀,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好,谢谢阿听。”

周听又羞又惊,生怕被自己妹妹婆家的人看到,只得匆匆拉着贺羽怀回房,将门关上。

贺羽怀浑不在意,好整以暇得看着周听慌张的模样,“这么怕被别人看到啊?”

周听将画纸放到桌案上,用后脑勺对着贺羽怀,“你收敛一点!”

“阿听这话的意思是,在别的地方就可以不收敛了吗?”

周听回头,整个人被压在桌案上,贺羽怀的吻灼热滚烫。

他动弹不得,大脑充血,腰肢被压得几乎贴在桌案上。

四肢百骸都已经麻痹,在贺羽怀的掠夺中逐渐沉沦。

贺舒自从上一次想跟周听谈谈未果后,便将这件事先搁置了下来。

晚上用膳时,得知贺羽怀不在府中,贺舒第一时间想到弟弟去找周听了。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得谈谈才行。

这段时间也见过周听几次,但贺舒怎么看都觉得是自己弟弟剃头挑子一头热。

翌日。

贺舒正要出门,突闻影五匆匆来报,“王妃,王爷的手伤好像复发了,您快去看看吧。”

听闻此言,贺舒脚步一顿,皱起了眉头,她上午才看过,明明恢复得挺好的,这才几个时辰,又怎么了?

她看了看天色,跟周听约的申时一刻,还来得及。

“请大夫了吗?带我去看看。”

影五有些心虚,含糊的摇了摇头,走在前方引路。

来到堇熙的房间,果然见堇熙正坐在床榻前,左手又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贺舒心里咯噔一下,提着裙摆走上前去,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与焦急,“怎么了这是?是又出血了吗?疼不疼?我让书雅去请大夫来。”

提着裙摆在堇熙身侧坐下,贺舒想触碰堇熙的胳膊却又缩回,正要开口唤人来,却被堇熙右手拉住了手腕。

“我没事,只是有点疼,不用叫大夫。”

堇熙的额头上泛起细密的汗珠,贺舒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都疼得出汗了,还不用叫大夫呢?

“你这样一直忍着不行的,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吧。”

堇熙眼眸微闪,声音有些中气不足,“真的不用,你陪陪我就不疼了。好不好?”

其实哪里有什么手伤复发,他只是听到贺舒给周听下帖子,邀他出府一叙,他心中嫉妒。

酸气怎么压也压不住的冒出来,挽锦是不是喜欢上周听了?

不然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邀约周听?

挽锦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主动过。

堇熙也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如此幼稚的把戏来争宠。

但他无法看着贺舒单独去见另一个男人!

他必须要阻止!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贺舒没说话,但也没起身离开。

堇熙时不时用余光瞟贺舒一眼,贺舒却没看他,只紧紧盯着堇熙的左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贺舒骤然扣住堇熙的左手举起来,在掌心狠狠一按。

一切发生得太快,堇熙来不及阻止,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贺舒。

贺舒的目光从白洁如初的纱布上移到堇熙脸庞,“不是很疼吗?”

堇熙如梦初醒般缩了缩手,眼眸里满是慌乱无措,“啊?啊,疼的......有点疼!”

贺舒猛的甩开他的手,目光沉沉的盯着他,“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