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真的很热闹,堇澜跟楚墨瑶在宫中举办了家宴。
白珏带着昭慕、傅翊、楚长宁躲猫猫。
哦,忘了说,晟琳还没到北境便被楚行舟捉到了。
当时便气势汹汹的,
连跪了三天搓衣板,才将老婆孩子带回京城过年。
堇瑛牵着一岁的妹妹白禾喂糕点吃,贺舒怀中的花朝眼巴巴的看着,口水顺着唇边滑落。
好馋!
贺晚乐不可支,举着手帕给花朝擦口水,掰了一块糕点给花朝尝尝味道,小花朝眼睛都亮了。
这是贺晚自从姐姐去世后第一次进宫,从前的东宫跟贺鸢住过的关雎宫都已经拆了。
东宫被迁至宫外重建,而关雎宫旧址改成了楚墨瑶的练武场。
其实这样也好,不至于一看到关雎宫就想起贺鸢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难。
贺鸢自从搬进关雎宫,便没有一天开心的日子,被拆了也好。
但贺舒跟贺晚没有一天忘记过贺鸢,包括许肃在内,她们都还想着,念着。
回头看,好像所有人都有一个好结果,但只有贺鸢,被永远的留在了过去。
楚墨瑶挺着孕肚,撸起袖子跟晟琳凑在一起,丢下皇后的风范,手把手教她和面、剁馅儿,包饺子。
“肉馅儿里加一点马蹄剁碎,煮熟后吃起来甘甜微脆,我哥可喜欢了。”
楚墨瑶朝着晟琳挑眉,明示她楚行舟的爱好。
但,晟琳从未下过厨房,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就连鼻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面粉。
她看着粘在手指上的面团,撇了撇嘴,“谁管他爱吃什么,我这是给长宁包的。”
楚墨瑶轻轻一笑,也不戳穿她,十分耐心的教自己嫂嫂学习如何包好一个饺子。
蒋珍意拉着蒋明珠不顾寒风,在御花园里荡秋千。
傅樾跟晟泽认命的在后面推着,欢声笑语洋溢。
白亦跟堇湛坐在殿中对弈,堇澜按着堇熙的脑袋处理被他落下两年的要务,堇熙欲要反抗,“三哥,大过年的,就不能让我开开心心过个年,年后再说吗!”
堇澜顺手脱下鞋子就要去砸堇熙的脑袋,“拖拖拖!这么好的日子非逼我扇你是不是!”
堇熙抱头鼠窜,躲到贺舒身后,这下堇澜举在手中的鞋子也不敢砸了。
要是砸到贺舒跟花朝,他今晚就得被瑶瑶罚跪搓衣板。
“算你跑得快!”
堇澜咬牙切齿,悻悻的将鞋穿好,白了堇熙一眼,转身去找瑶瑶去了。
堇熙凑在贺舒身旁逗着小花朝玩儿,一边可怜兮兮的要贺舒顺毛。
贺舒表示,堇熙只长了年纪,没长心智,她完全不想理他。
蒋家双姝荡了一会秋千也回来了,蒋明珠解开肩头的斗篷,“还是殿中暖和,御花园太冷了。”
殿内燃着地龙,不知比外面暖和多少倍。
楚墨瑶赶着楚行舟去陪嫂嫂包饺子,自己则招呼蒋家双姝跟贺舒贺晚打叶子牌。
贺舒已经许久没有摸过牌了,闻言跃跃欲试,将花朝交给堇熙,自己上了桌子打牌。
五人围坐在一块儿打牌,各自的夫君搬了椅子坐在一旁看,时不时投喂一下,气氛宁静美好。
鞭炮声、烟花爆竹声震耳欲聋,袅袅白烟飘过夜空,随夜风消散。
昌平四年。
初一。
家家户户热闹至极,宾客上门拜年,迎来送往。
就是在这么喜庆的日子,小南夏王——夏辞登基了。
消息从南边岭南军传至内阁,再报给堇澜。
这个消息除了贺舒外,文武百官都挺震惊。
夏辞是何人?
从未听说过南夏皇室有这一号人物。
在所有人都以为夏明宇会夺权登基的时候,夏辞突然冒了头。
贺舒心中算了算日子,陆宴辞是堇熙生辰那天离开的,今年四月二十才到两年。
仅仅一年多时间,他便稳固了南夏乱局,登基为王,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手段的。
贺舒暗自给陆宴辞鼓掌。
但她不由得又想起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事情。
如果陆宴辞的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南夏皇子。
那么他一直想要夺定盛军兵权,是为了明安帝、顺庆帝,还是为了他自己?
如果当初真的让他夺权成功,三十万定盛军会不会直接成为他的私兵,连同南夏里应外合,祸乱宁阳?
不寒而栗。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南夏的消息接二连三传到堇澜耳朵里,贺峻铭递上折子,向堇澜汇报,小南夏王有意进京朝拜。
正月还未过,朝臣假期结束,朝堂一片寂静,等待堇澜做出答复。
南夏近两年确实收敛了,但曾经做的那些事儿还让堇澜铭记于心。
南夏派人刺杀公主时,死了许多定盛军,如果不是晟北国民南迁更要紧,堇澜不会生生忍下这口气。
如今宁阳安乐,两国一统,南夏便要来朝贡,意欲何为?
是知道南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想来求和了?
现在主动权握在宁阳手中,只要堇澜一声令下,南夏只能任他们宰割。
算了,他是明君,不喜战,先看看这位小南夏王想做什么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贺峻铭一路护送小南夏王及其亲随入境进京。
贺舒带着海棠准备花朝的周岁宴,一一熟悉所有流程步骤,整个王府皆听海棠的调遣。
二月初三,小南夏王一行人入住城外驿站,贺峻铭独自进了宫。
“什么?他还要人去接?他是小孩儿吗?”
堇澜不可置信,小南夏王表示,他希望宸王殿下及王妃做使者前去城外驿站亲迎,以示尊重。
“小南夏王确实是这么说的。”贺峻铭叫苦不迭。
他在北境戍边近二十年,如何不认识那小南夏王便是曾经安王殿下手下前锋——陆宴辞。
一朝天子一朝臣,身份更迭变换。
那个招摇过市的少年郎已经不是他能呼来喝去的定盛军了。
陆宴辞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告诉堇澜他的身份,他要亲自给堇澜一个惊喜。
贺峻铭无话可说。
他觉得可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他倒是嚣张!谁给他的胆子!”堇澜端坐于御座之上,声音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