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星璇?”
涂山夭夭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似曾相识,只是遭遇埋伏的人,从自己变成了星璇。
明明应该是自己被不尽南河三人埋伏袭击,身受重伤遁逃的时候砸破房顶落在李长歌身上才对。
涂山夭夭面容变得无比纠结:
“星璇?星璇是……我想起来了,她是太上朝天阙的传人,她帮助我唤醒了长歌。”
灵识掠过,感应到酣眠中李长歌,看着他那稚嫩温和的面庞。
涂山夭夭犹豫了良久,良久。
“假如,这一切才是真的呢?李长歌应该遇到的人,本来就是星璇呢。”
涂山夭夭双目无神看向天空,口中喃喃道。
“星璇,是个好姑娘吧。能让李长歌如此深爱,她,并不该死。
或许,我不用杀了星璇,而是主动去靠近李长歌,保护星璇免被哥哥所杀。这样,我的哥哥也不会死,而李长歌,他依然在我的身边。”
“你真的这么想吗?明明可以独占李长歌,你却要把他拱手让人,这样真的好吗?”
神秘的声音继续蛊惑。
涂山夭夭无声的摇头:
“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我当然想独占李长歌,但是为了独占他,却要杀了星璇。我……
做不到。”
画面瞬间破碎。
涂山夭夭醒来,睁开眼看到了面露关切之色的琉璃。耳边传来涛涛流水声。
“夭夭,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好久了!”
琉璃眼中含泪,看向枕在自己膝上的涂山夭夭。
涂山夭夭四下打量:“我……没有恢复人身?这里是……崆峒印!琉璃,我刚刚看到李长歌不要我了……呜呜呜……”
琉璃轻轻握着涂山夭夭的爪子,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夭夭,无面人说,你钓上来的是贪婪。它会化作幻境让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你能醒来,说明你通过了崆峒印的考验。
幻境里一切都是假的!放心吧夭夭,李长歌敢不要咱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夭夭,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涂山夭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境。李长歌,涂山雷宇,星璇……全部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悲戚与忧郁一扫而空。
“这里,便是贪欲、愚痴、憎恨所化成的三垢河。
能不堕入三垢河,说明你们已经有资格使用崆峒印的力量。”
垂钓中的无面人淡淡开口,也许是太久没有与人说话,无面人再度出言:
“太古年间,人族五方天帝镇守此界,免受‘罪渊’的侵扰。
他们到死都没有想到,他们竭尽全力所守护的人间,竟然诞生出了足以杀死他们的东西——贪欲、愚痴、憎恨这三垢。
你们方才应该看到了,那五尊矗立天地的雕像。他们便是人族五方天帝。”
涂山夭夭与琉璃对视一眼,琉璃开口:
“前辈,那么这三垢河,究竟是什么呢?
人族五方天帝如此强大,却被人间三垢所杀。那么留着这三垢河是为什么呢?”
在这孤寂空间无数年甚少与人交流的无面人点头,满意眼前二人适时的发问,他打开了话匣子:
“五方天帝陨落前,将自身至宝散落于此界个个角落。而这崆峒印,则是一方天帝的本命至宝。
天帝至宝,掌之便拥有莫大的威能,哪怕是个凡人都足以借之击杀阳神境的修行者。
若是被强大的修行者掌握利用,那么可以说天地间任其纵横。
即使遇到的对手不敌,也能借天帝至宝保护魂魄免于魂飞魄散,这便是其逆天的威能。”
涂山夭夭与琉璃面露震撼之色。
“这不就意味着,掌握天帝至宝,便意味着不死不灭!”
无面人缓缓点头:
“不错,正因为天帝至宝有如此威能,若是被心术不正的强大修行者利用,天地间难免会横生诸多劫难。
所以五方天帝陨落之前,便在其各自的至宝中设下‘三垢’之考验。
唯有经历过三垢考验的人,方才能使用天帝至宝的资格。”
“原来如此!”
一人一狐明悟,知道了崆峒印的来历,也知道自己在幻境中所做的决定在五方天帝眼中是正确的,从而通过了三垢河的考验。
“你们去吧。”
无面人手中鱼竿猛然抬起,一人一狐的身影消失不见。
……
雄关城中,一处广阔无比的演武场。
“雄关城会武,现在开始!”
随着公孙景宫的话音落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把目光投射到硕大的演武台上。
“这便是此次雄关城三方势力的年轻翘楚吗?”
“不错,你看公孙世家为首的那位公子,他名为公孙长治。
如此文质彬彬一副儒生打扮,竟然不到30岁便修至通幽境!天赋如此惊人,听说公孙世家有意栽培他为下一任族长。”
“那个身形消瘦背着一把剑的年轻人,一看便是剑阁中享誉天下的天生剑体丁破云!听说他二十五岁便破通幽境,震撼大玄国,当时甚至连皇族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他也是本次会武头名的有力竞争者。”
观众里,一个熟知雄关城各方势力情况的中年书生正在为旁人讲解。
“烈阳宗呢?他们的天才弟子是何人?”有人开口发问。
“看着那个身着姜黄上衣,四处张望的的年轻人没?”中年书生指了指台上。
“他?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跟公孙世家与剑阁的天才弟子怕是没法比吧?”
“错了!这小子才是外界所传本次会武最有可能拔得头筹的人!
他名为孔秀一,十五岁从军,后来因为立下战功被烈阳宗纳入门下。
在烈阳宗不到五年就打败所有30岁以下年轻一辈的弟子。是个实打实的狠人!”
中年书生摇头晃脑说道。
“看不出来呀,此人竟然这么生猛。听说烈阳宗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修炼的功法至刚至阳,动不动就跟人干架!
若不是城主三令五申,这雄关城处处早都变成他们的战场了。”
“军队出来的老兵油子,定然有不凡之处。我听说……”
中年书生压低了声音。
“这孔秀一平时一般不出手,一出手就下死手。烈阳宗修为境界明明比他高的弟子,都绕着他走!”
旁人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他呀,估计是战场上生死场面见多了,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的事情。
打起架来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对敌手更是无所顾忌。什么掏裆,刺眼,暗器,欺骗之计让人防不胜防!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在这偌大的雄关城名声特别差。”
“最关键的是,孔秀一这人嘴特别臭,特别贱。
他知道打不过的人,就骂人家,人家生气出手他就跑。
打得过的人,赢了就嘲讽人家。”
“他因此还得了一个雅称——雄关城败类!”
突然,一前一后两个飞行之物砸在中年书生脸上,虽然飞行之物蕴含力量不大但也让其满脸鲜血。
中年书生嫌弃无比的拎着两只拖鞋,四下看去,怒声道:
“谁他妈拿拖鞋砸我?”
台上一副无辜表情的孔秀一假装看向天空:
“天儿真热,先把鞋脱了再打架,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