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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公子,之前追你的女人都是又懂事又温柔的大女人,个个上赶着巴结,大概都不需要您亲自照顾吧。”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坏笑道。

“乐小麦,你少说风凉话,有这功夫去烧点热水,等下她要洗脸。”唐颂想轰我出去。

安从被子里探出来,她整张脸都又红又肿,坐起身时,小声道:“小麦姐,你肚子不方便,还是我去吧。”

安被异人摔下来时,后背着地,估计后背也肿了,稍一动,疼得小脸皱起。

见她要下床,唐颂蹙眉吼了她一句‘别动’,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他轻咳一声:“乐小麦会吩咐家里的小狐狸去做,你有伤在身,别乱动。”

我笑了笑:“是啊,你安心在床上待着,我去烧水。”

安尴尬地快要冒烟,估计是想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你现在怎么这么怕我?”唐颂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棉签轻轻擦拭眼角的伤口。

沉默片刻,安眼神闪躲,声音极小道:“不是怕……”

“那是什么?”唐颂很直接地问道,“喜欢我?”

我擦嘞!

我刚迈出门口的脚,瞬间走不动,耳朵竖成电线,快说啊,我等着听呢!

“乐小麦……”唐颂知道我没走远,不冷不淡地把我支开,“快去烧水!”

我不满地‘哦’了声,跑去外头,吩咐正在庭院里叽叽喳喳打闹的小狐狸们去厨房烧水。

天擦黑,温也才回来,风系早就将白天交易会上的事说给他了,一回来就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头说没有,看向安的房间,唐颂还在里头,俩人正在吃晚饭。

“小麦,那两名巫师应该是冲你来的。”温也与我在我俩的房间吃饭。

烛光摇曳,照在他好看的脸上,半光半影。

我点头夹菜:“樊昭族长也这么说的,我会注意安全的,摊位正好被没收,以后我就不去市场了。”

“你那儿怎么样?问出什么重要信息没有?是谁背后指使他们投毒的?”

温也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眼里的神色不明:“小麦,你觉得是谁?”

我沉默片刻,在他手心写下一个字。

他嘴角紧绷,用手心包着我的手,边说边在我摊开的手掌上划拉:“开始我也以为会是她,可审问出来的结果,却是……”

我看着他在我手心写的‘罗’,我心头骤然一紧,怎么会是这样?巫罗怎么也参与进来了?他为什么要害天狐一族啊!

妘素还要我找他,说他没准可以帮我!妘青还说我要去求巫罗做少司命巫师交替的法事!

这下怎么办!?

我脑子有点乱,问道:“是不是问错了?或许像上次极寒之地一样,女戚拿着建木图腾的荷包装着晶壁的钥匙,就是为了嫁祸在巫抵身上,这次被抓住的投毒者,嘴里的供词其实也是故意……”

“不是。”温也摇头,掐断我最后的希望,“老族长用天狐秘法,堪星之术,验证了投毒者所言属实,确实是巫罗背后指使,从千年前就开始了,故意扼制天狐的修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实在不解,“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为了扼住你们天狐一族的发展?”

一山不容二虎,神巫难道不想让天狐的势头盖过巫族?

温也摇摇头,面上也是不解,抬头看向我时,更是拧紧了眉头:“而且……我回来之前被老家伙叫去密谈,他要我不要再插手此事,还让你我尽快离开大荒。”

我更是不解了:“为什么不查?凶手明明查出来,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去巫族对峙就可以啦!这是多好的反扑的机会!天狐一族如果崛起,就能克制巫族,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嚣张了啊!老族长难道害怕得罪神巫?”

温也摇头,若有所思道:“不是,老家伙法力不在神巫之下,纵然不会害怕……我怀疑他知道了某些事,只是不愿说而已。”

我收起碗筷,急匆匆道:“咱们再去求见老族长吧,把前因后果弄清楚!”

“且不说咱们现在没办法回去,关键我还要做司命交替法事呢!这是咱们来大荒最重要的事!现在巫罗也善恶不明,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温也刚答了个‘好’,风系又化成一阵风,火急火燎地跑进来,只道:“温也,有人打伤咱们的族人看守,将犯人灭口,还逃走了一个!风瑶她们正在下山追赶,倘若他逃回异人部族,按照风瑶的脾气,到时候人找不到,她定会掀起风浪,那时两族肯定会打起来的!”

事情就像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我去看看!”温也站起身,摁住我的肩膀,嘱托道,“小麦,你在家好生待着,不要出门。”

“好,你快去吧!”

尽管我很想跟着他一起,可肚子越发沉重,他背着我到处跑,就是个累赘,动起手来,还得顾及我会不会遇到危险。

月份渐大,我只能侧睡,夜间都是温也的狐尾又是充当被子,又是充当孕妇枕托着我酸疼的腰和圆滚滚的肚子。

现时他不在,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孕晚期的身体不适,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还胸口发闷。

院子里响起嘎啦啦地响声,我听觉灵敏,以为是温也回来了,便喊了声他的名字。

无人回应。

我心生疑虑,支起身子,走到窗边查看庭院里的动静。

凄凄惨惨的月光下,两抹白,一高一矮地立于庭院中。

我吓得捂住嘴,初看还以为是悠荡的阴魂,看得久了方知是两个穿白袍子的人!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很敏锐,我几乎瞬间判断,这是交易会上故意偷糖的两个巫师!

“她就住在这儿,现时她身边的人都被调走,现在她不就是个待宰的羔羊吗!”女巫师冷笑道。

待宰的羔羊?说的是我,还是安?

如果是我……我回头看了看,有后窗,我现在就可以逃走!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打击报复安,我不能跑啊。

我蹑手蹑脚地从小榻的背包里抽出法器和符纸,又回到刚才的窗柩。

刚猫好腰,安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唐颂立于廊下,冷声问道:“白天就是你们两个故意挑事,陷害安的?”

“是又如何?”男巫师傲气十足,将两包糖扔在地上,“小惩大诫,没要了她的小命已是我手下留情!要想在大荒活下去,就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安缩在唐颂的背后,见到地上的糖,气愤地浑身发抖:“你,你们!”

两个字重复了好几遍,竟不知道怎么撂狠话。

唐颂垂下头,看着安被气地涨红的脸,似笑非笑道:“说,用不用我替你揍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