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明瞳孔骤缩,凝视倚在石壁旁的属下。
他们被雪覆盖,犹如一座座冰雕。
欧阳清明带来的手下拨开积雪,露出了他们的面部。
只见他们脸色青紫,身躯经过一夜已僵硬如石。
那人倒退几步,恐惧地告知欧阳清明:“少主,他们,全都……死了……”
刺骨的寒风夹杂雪花钻进欧阳清明的衣领,他不由颤抖了一下。
显然,有人闯入了他的秘密藏匿之处,他急促命令:“快,快去检查那些魅灵壶,是否还在原处?”
“是!”属下不敢耽误,立即扶着欧阳清明进入山洞。
几人来到地下的第二层,欧阳清明见到魅灵壶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他数了数,发现少了一只魅灵壶,欧阳清明的眼神变得阴郁。
看来,有人将其中一名女子救走了。
突然,他听见一个女子的呼喊:“放开我,我是刑部尚书之女崔莺,若不放我,你们将自食其果!”
欧阳清明循声望去,他眯起眼睛,只见一名女子双手双脚被缚,出现在他的地牢之中......
此事,非他所为!
必定有人阴谋嫁祸于他!
他怎可任由对方得逞如意。
欧阳清明当即呵斥属下,“此女来历何方,速速,速速释放这位姑娘!”
崔莺闻言,心头稍安,看来,并非他们所施之恶手。
她得以脱险了!
深知自己即将步入权力中枢的欧阳清明,深知不能得罪刑部尚书,一旦触怒,仕途将毁于一旦!
眼前女子不论是否刑部尚书之女,皆需谨慎处置。
毕竟,此刻官军正半路赶来,崔莺愤声道:“还不快帮我解开束缚!”
欧阳清明示意手下上前解开她四肢的锁链。
他一边安抚道:“姑娘毋须担忧,本少爷并非恶徒,乃是前来搭救你的!”
崔莺暗自庆幸,幸亏父亲的声名显赫。
她目光转向封梨落,是否一并救出此人呢?
毕竟,封梨落先前与她关系尚可!
然而转念一想,封梨落那份高傲,又让她打消了念头。
反正她也总是这般半死不活,回家也无人怜惜,倒不如就此了结!
崔莺以同情的目光望向封梨落,却发现她低垂着头,自欧阳清明出现便颤抖不止。
崔莺疑惑,这位少主看上去风度翩翩,且是来救她,为何封梨落和其他女子会如此畏惧?
难道这男子假面示人,说不定也要像对待她们一样,残忍地斩去肢体,将其困入奇异的壶中!
崔莺背脊发凉,细细打量欧阳清明,豁然开朗,“你就是欧阳清明!”
她曾在武试中见过他,只是当时距离遥远,未能看真切。
欧阳清明心中暗喜,看来武试时的风光,确实让他小有名气。
他整理衣袖,温文尔雅地点头,“姑娘还记得在下,正是区区在下!”
确认了对方身份,崔莺猛然尖声大叫,“你别过来,你是坏人!”
她听封梨落说过,是欧阳清明砍断了她的双腿,将她囚入了幽冥壶内。
现在他假惺惺地说自己是好人,谁会相信!
欧阳清明本就在装好人,若崔莺这样大呼小叫,只会引来宗门其他弟子或官军的注意。
看来,必须先让崔莺安静下来!
欧阳清明示意手下:“堵住她的嘴!”
下属立刻执行,刚重获自由的崔莺瞬间再度失去自由,口中被塞入污秽的破布。
全身汗毛倒竖,瞳孔收缩,她确信欧阳清明便是恶徒无疑。
欧阳清明看着崔莺,说道:“崔姑娘,你先平心静气,不必恐惧,不要呼叫,我会确保你的安全。”
崔莺根本不信欧阳清明,但她只能假装镇定,以稳住对方。
于是,她向他微微点头。
欧阳清明微笑道:“很好。”
说完这番话,他被侍卫搀扶转身,双眸瞬间变得深邃而诡谲。
他带领部下抵达了大长老囚禁孩童的秘密洞穴。
若官府的猎魔部队发现此处,那些无辜的孩子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牢门已被悄然开启,幼童们已然消失无踪!
欧阳清明怒喝:“速去寻大长老,同时,所有人在此地严防死守,万一猎魔部队真是冲着这事来的,他们若敢硬闯,你们便将此地付之一炬,绝不能留下一丝线索!”
“少爷,我们现在就烧了这地方如何?”手下建议道。
欧阳清明挥手一记耳光抽在那人脸颊,斥责道:“蠢货!现在烧,岂不是明目张胆告诉他们这里有异?别自己吓自己,万一他们并非为此而来,岂非正中下怀?非到最后关头,不得放火!”
他还打算安抚崔莺,亲自护送她下山,再向崔浩行贿,或许能借助崔浩在朝廷中的势力,将来行事更为顺利。
“是,属下遵命!”
欧阳清明怎舍得自己多年精心培养的美壶就此陨落!他享受她们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模样。
就像当年他被人折磨时的感受,无论怎样恳求,折磨他的人始终冷酷无情。
......
通往山上的道路因雪覆满,崎岖难行。
崔浩坐在马车内,面色铁青。
因为他整夜未眠,女儿崔莺昨晚突然失踪。
清晨,有人送来她落在酒楼的发簪。
接着,他又听到消息,京兆府尹接手了一桩案件,一名女子被囚禁于邪派天煞宗,幸被解救出来。
崔浩听闻后匆匆赶往现场,看见那断肢残躯被装在陶罐中的女子,面色苍白如鬼魅。想到自己女儿也失踪,他的背脊一阵寒意袭来。
如果这一切与天煞宗有关,女儿此刻是否也在遭受同样的厄运?
因此,他亲自率队前来调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救回女儿。
若天煞宗敢动他女儿一根毫毛,他必灭其满门!
和他几乎同时上山的,还有一位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