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朝他翻了个白眼,“十两银子一盒,爱买不买。”
她本来打算定价一百两的,但感觉县城里没有那么多冤大头。
十两就不错,对标药铺的中高端伤药,买得起的人也多。只要伤药的效果好,以后将名声打出去,不愁没销路。
“买。”乔玉安豪气道,“来三盒。”
好药必须囤!
商晚虽然没正经做过生意,但也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你当祖传秘方是大白菜啊?知道里面要添加多少珍贵难寻的药材吗?知道有多难做吗?”
乔玉安一想是这个理儿,连陆承景的伤都能治好,可见这药有多珍贵。
他减少数量,“那两盒?”
“一盒。”商晚以最少的量出,“本来是给相公准备的,正巧我凑齐了药材,还可以做几盒,不然一盒都没有。”
乔玉安当即喊阿乐来付银子,就怕商晚反悔连一盒都不卖给他。
商晚收了银子,对二人道:“等着。”
转身走进木棚子里,商晚打开角落的木箱,翻出从袁木生那里买来的普通药膏,打开盒子,往里灌灵泉水,然后搅合搅合,再把表面抹平整,灵药大功告成。
不到巴掌大的一盒药竟然就要十两银子,阿乐只觉得肉疼。
乔玉安皱眉,“这一盒药能抹几次啊?”
感觉一盒完全不够用。
“又不是让你抹墙。”商晚道,“抹在断骨处,薄薄的抹一层就行,早晚各一次。”
她递给乔玉安一个只有拇指长的小瓷瓶,“搭配药水,每日喝两滴,不可多用,效果翻倍。”
有这么神奇吗?
乔玉安接过来,拔开瓶塞嗅了嗅,疑惑道:“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
药水不该有股子药味儿吗?
商晚眼也不眨地忽悠,“都说了是祖传秘方,自然跟平常的药水不一样。”
乔玉安接受了这个说法,让阿乐将药膏和小瓷瓶装在一起,别弄丢了。
不用他吩咐阿乐都会照做。
不多时,灶台那边飘来饭菜香味,商晚招呼何四指师徒歇一歇,等用过饭再继续干活。
何四指惦记着儿子,只略略坐了一小会儿便起身找儿子去。
高岩和马杰勇左右无事,听闻村子里要建房子的人家不少,打着或许可以捞笔活儿的主意,也跟着去了。
圆圆睡饱饱起来,乔玉安去逗她,结果被小家伙尿了一身,那脸登时就绿了。
“苏!”圆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两只小肉手搭在一起,小模样乖乖巧巧。
乔玉安再大的气也消了,无奈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圆圆,你数数这都几回了?你就不能先告诉叔一声?”
“几肥?”
圆圆垂下小脑袋,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一、四、巴……”
一共数了三遍,每一遍都不一样。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干脆五指张开,将两朵小胖花举到乔玉安面前。
意思是有两只手手这么多回。
乔玉安:“……”
他为什么会期望一个才一岁多点的奶娃能数数?
商晚随便拿了套陆承景不常穿的衣裳给乔玉安,让他自个儿去棚子里换。
乔玉安和陆承景的身量差不多,只不过陆承景更瘦。
乔玉安换好衣裳出来,低头瞧瞧恰好合适的腰身。心道还好他把过年长的肉都减下去了,不然还真穿不下。
“苏!”圆圆骑着小灰过来,将小脑袋上顶着的小乌龟递给他。
乔玉安乐了,“你想把乌龟送给我?”
“不!”圆圆吓得立刻把小乌龟抱在怀里,一双大眼睛圆瞪,指挥小灰往后退。
“哎,别跑啊,叔叔逗你呢,不跟你抢乌龟。”乔玉安伸手一指小灰,“把它给我怎么样?”
圆圆:!!!
龟龟不可以,小灰也不可以!
小家伙一个劲儿摇脑袋,将自己晃得晕乎乎,眼前全是圈圈。
乔玉安笑得前仰后合,以前怎么没觉得逗小孩儿这么有意思。
“圆圆,你把这头狼给我,然后让你娘再去山里抓一头。只要你答应,我请你喝羊奶怎么样?”
圆圆板着小脸儿拒绝,“布!”
“再商量商量。”乔玉安跟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似的,“除了羊奶,我再请你吃你最喜欢的糖如何?”
圆圆小朋友略迟疑片刻,伸出一根小胖手指,“一肥!”
可以让小灰陪叔叔玩一会儿。
乔玉安竟然听懂了,摇头道:“不行,只玩一会儿我多吃亏啊。”
圆圆皱起小眉毛,板着小脸儿严肃的思考片刻,抠抠搜搜地加了一根手指头。
只能两个一会儿,不能再多了!
在叔侄俩就小灰的陪玩时间讨价还价的时候,陆承景盘完账目,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转着略有些酸涩的手腕。
将小桌上的东西整理干净,他转着轮椅往商晚的方向去。
商晚正在搭一会儿吃饭要用的长桌,家里的小桌子不够用,得现用木板拼一张出来,用砖块托底。
陆承景安静的在旁边看着,目光追随商晚的身影移动。半晌不见商晚搭理他,便主动唤道:“娘子。”
“有事?”商晚回头瞧他一眼又转回去,将手撑在桌板上,试试稳不稳固。
陆承景缓声道:“我答应替玉安盘账,每个月月银四两。”
商晚:“哦。”
陆承景:“这批草药再晒两日便可以拿去药铺卖。”
商晚:“嗯,过两日我去砖窑拉砖的时候顺便拿去药铺。”
陆承景:“今日的药没了,等用过饭我去袁家拿药。”
商晚:“好。”
陆承景:“……”
就算再迟钝也发现商晚不对劲了,更何况他不迟钝。
他抿抿唇,轻声问:“你可有事要问我?”
“没有。”商晚将擦桌板的抹布丢回小木桶里,提去井边换水。
“你们吵架了?”乔玉安抱着圆圆十分八卦的凑过来,将小家伙放在陆承景腿上。
圆圆仰起小脑袋看自家爹爹。
陆承景抬手捏了捏闺女的腮帮子,垂眸掩去眸底的深色,淡声道:“没有。”
乔玉安不信,可他明白好友的性子,就算坚持问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
他决定自己观察。
可惜一直观察到离开也没观察出什么有用的八卦消息来,心中颇为遗憾。
入夜,月明星稀,草丛中传来几声虫子的鸣叫。
木棚子的隔间里,商晚吹灭油灯,隔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闻两人清浅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