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安静任捏,还默默调整了一下角度。
商晚忍笑,过了把手瘾之后继续说正事:“钟老板都来信催我了,问我琼华酒楼什么时候倒闭。”
“你想什么时候?”
“就这两日吧,总不能留着过年。”商晚往他肩头一靠,懒懒地合上眼皮,“钟离那厮是真记仇,乔玉贵喝醉了在宴席上摔坏他一个杯子,他这就给人记上了。”
这消息还是商晚花钱从陈才那里买来的。
消息买来没多久,乔玉贵便第二次对灵药阁使阴招,若非陆承景发现不对,恐怕灵药阁的药材真会吃死人。
面对如此一份大礼,商晚当然要好好回敬。
天知道那些在酒楼吃饭的客人,舀汤的时候从汤里捞出一只死老鼠,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从此琼华酒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即便菜品降价也拉不到多少客人。
就在这时,宝月斋异军突起,更精致美味的菜品,更低廉的价格,还有每日推出的特价菜品,一下子就把琼华酒楼的客人给抢了去,然后再也没回来。
至今为止都没人知道宝月斋的东家是谁,但短短两月之内,宝月斋已经一跃成为城内最受欢迎的酒楼。
与之相对的,是琼华酒楼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
按理,没有客人上门,琼华酒楼早就该倒闭了才是,但不知乔玉贵是不是存着恶心钟离或者商晚的心思,倒贴钱也没关门,整天招呼那小猫三两只。
而且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偏偏没有落下什么致命的把柄。
人家愿意倒贴钱开着一个空壳子,商晚还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真把酒楼砸了或者把乔玉贵给嘎了吧?
商掌柜是正经生意人,做不出那么暴力的事情。
可是呢,钟老板对此十分不满意。
杯子是在琼华酒楼摔的,琼华酒楼不倒,他那口气就顺不下去。
为了给财神爷顺气,商晚也只能拿出杀手锏了。
·
庄子在断崖山脚下,有三百亩地,全种上了草药。
这些是商晚为了掩盖灵田的存在而购买的,当时差点掏空家底。
与开垦的荒地不同,庄子只要打理得好,想脱手的时候不愁卖。
庄子里的人都是现成的,剔除一些偷奸耍滑不干实事的,其余人商晚全留了下来。
商晚花大价钱请专人来给庄子上的人培训草药种植的相关知识,等差不多了才一步步地将庄子上的地都换种上草药。
普通的田地不比灵田,不是三两天就能产出的。为此,商晚特意从外地购买了一批成色不错的药材给自己的灵田打掩护。
这些药材被做成了各种药膏和药粉,搭配灵泉水的话,效果差别不大。
虽然花费不少,但好歹将药材的来路蒙混了过去。
等庄子开始产出草药,商晚便不用再从外地大量购置药材,也不用看着辛苦赚来的银子哗哗地流向别人的口袋。
“掌柜的,到了。”
随着话音,马车停下。
商晚从陆承景怀里睁开眼,掩嘴打了个哈欠。
冬日冷,若非必要,她是真懒得动弹。
陆承景伸手替她理了理披风,再把手炉塞给她,温声询问:“我抱你进去?”
“别。”商晚抱着手炉起身往马车外走。
上回陆承景这么做,好家伙,一整个庄子的人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一个个上前来跟她道恭喜。
一问才知道,大家都以为她怀孕了。
这才圆房没几天,当发豆芽呢?
商晚给雷得够呛,再不肯让人误会。
今日下大雪干不了活,庄子内的人都在屋里休息,听闻商晚和陆承景到了,戴管事赶紧带着两个人出来迎接。
“东家,下着大雪呢,怎这时候过来?仔细冻着。”
戴管事将伞撑在商晚头顶,陆承景抬手接过来,“我来。”
戴管事瞧他一眼,默默松开手。
商晚朝其他人轻轻点头,算作招呼。
“庄子可好?”
“一切都好。”戴管事敛手道,“地里能收的药都在下雪前抢收完了,我担心大雪压塌屋顶,昨儿半夜还带着人扫了一次。庄子里的炭火也足,烧水烧饭取暖足够用。”
商晚扫了眼前方的屋顶,上面确实没什么积雪。
她看向戴管事:“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你告诉账房,这个月发双倍月钱,再给庄子上的人多做一套冬衣,过节的赏钱也加一倍,再宰几头猪和羊,你看着按平日的表现分,也让大家伙儿都过个好年。”
戴掌柜喜笑颜开,拱手道:“我代大家伙儿谢东家赏。”
其他人也弯腰附和:“谢东家赏。”
商晚摆手示意众人起来,问道:“端木先生在哪?”
“先生正在花园的亭子里赏雪,”戴管事说完,又补充了句,“小姐想吃火锅,厨房正在准备。”
提起火锅,商晚觉得这样的冬日确实适合吃火锅。
她笑道:“叫厨房多准备些,羊肉处理干净,切薄点方便涮着吃,再温一壶梨花白。”
“羊杂的话,照小环教的法子炖,放些萝卜进去,冬天吃萝卜好。”
戴管事一一应下,亲自跑去厨房吩咐。
路上的雪都被扫干净了,撒上碎石子以防滑倒,靴子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商晚二人一路往花园去,红色的伞面上堆满了雪花,往旁侧一倾便簌簌落下。
商晚伸手摸房檐下挂着的一根冰棱,掰下来耍了几个花,隔着手套都觉得冻,赶紧扔到草丛里。
陆承景无奈地一笑,将手炉递过去。
商晚两手捧着手炉,说话间直哈白气,“等过完年就请个夫子给圆圆开蒙吧。”
小家伙越来越皮,胆子还贼大,商晚觉得是时候让小奶娃感受一下上学的魅力了。
陆承景迟疑:“会不会太早?”
“过完年就两岁了,你不也是两岁开蒙?”商晚转头看他,“本来你给圆圆开蒙正好,但你得准备来年的乡试,没那么多功夫。”
若非如此,商晚也不会想着请夫子了。
陆承景不放心,自家闺女与常人不同,年纪又小,万一跟人透出些什么来就不好了。
他道:“两岁的娃娃能学些什么,夫子也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教她不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