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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唐久所料,刚出状元府,就有人等在街口。

见到大批锦衣卫,也没有什么惧色,上前拱手,进退有据的说道:“唐大人,我们家主人请您赴宴。”

“你家主人?”唐久眉眼一挑。

“哦。”这人一拍脑门,恍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折纸:“这是我家主人名帖。”

唐久接过,随口翻开看了一眼,眉头扭动了一下。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主人已经在等您了。”

“带路!”

唐久大手一挥,回到吩咐蔡文忠:“你们继续!”

“是,大人。”

前面那人带路,唐久悠然的跟在后面,面色隐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久跟着那人来到一个比较隐秘的巷子。

巷子有点昏暗,中间并没有别的门户,只在最深处正对着巷口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那人推开大门,笑着向唐久道:“唐大人,里面请。”

唐久跨过门槛,门内已经有一抱剑少女等候。

抱剑少女冷着脸看也不看唐久,直接转身向里走去。

唐久顿时笑的灿烂,心道:“有趣。”

“唐大人,里面请,哈哈哈。”

这处小院修的诗情画意,即便寒冬未过,里面也是春意盎然,栽种了很多耐寒的植物花草,十分的赏心悦目。

穿过花园,抱剑少女停在一处二层高的阁楼前面,推开房门,向里面一指。

唐久笑容更盛,大步走进阁楼。

“是唐大人吗?本殿在二楼,劳烦唐大人上来一叙。”一个声音从二楼梯口传了过来,阴柔但不娘气,听感很是舒服。

踏踏踏。

唐久没去看一楼满屋子的珍奇异宝,名家书画等,径直顺着声音的方向还步上楼,每一步走的都很重,踩得红木台阶砰砰作响。

二楼比一楼空旷一些。

整个空间除了支撑房顶的立柱,只有一张桌子摆放在中间,几只雕花凳子错落有致的摆在周围。

一个和刚才声音很相配的青年端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腰板挺的很直,脸色有点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但是眼睛却很明亮。

“唐大人,初次见面,久仰大名,本王行动不便,只能烦请您亲自来了。”

“雍王殿下言重了。”

唐久随意找了一只雕花凳子上,嘴角的弧线配合他俊朗的面容, 如果走出去,不知道会让多少闺中少女,芳心大动。

雍王唐久知道,是当今陛下的族弟。

没错,就是族弟,如果按照年龄算的话,雍王甚至比大多数皇子公主还要年少一些,但论辈分,确实和老皇帝同辈。

只不过经历数代,血脉和皇室已经不再亲近。

唐久看着眼前的雍王,却不敢有半点小视之心,此人初生就双腿残疾,不能独立行走。

可是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给留下一扇窗,雍王就是如此,虽然行动不便,但幼时就聪慧无比,擅长谋断。

儿时聪颖之名响彻京城,被老皇帝听说后,招到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多年以来,帮助皇帝解决了很多令所有朝臣棘手的事,被破格赐为单字王,虽然没有官身,但是地位在京城却尊贵至极,甚至堪比皇子。

“啪啪!”

雍王双手轻拍,楼下响起开门声。

唐久回头打量,数名衣着华贵,身材曼妙的少女端着餐盘鱼贯走上楼。

不一会,八道菜上齐,少女们并没有下楼,而是集中在一侧空地,利落的摆好姿势。

“铮!”

悠扬的琴声在所有少女不动后响起,看不见琴师,也寻不到琴声的来源,只是乐声悠扬,萦绕在整个二楼。

“唰!”

随着琴声到达顶点,所有的少女随音而动,动作一丝不苟,八名少女起舞,没有一点错乱。

“这些少女都是自小被本王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雍王说着伸出苍白色有点枯瘦的手,示意唐久夹菜。

唐久坐在那里没动,依然那副表情看着雍王。

“唐大人,本王这次请您来没别的意思,第一是祝贺唐大人升迁至京城,第二则是想请唐大人能网开一面,给本王薄面,放一个人。”

话落,雍王夹起一道菜,放入口中,慢条斯理的轻轻咀嚼,

“谁?”

唐久脸色不变,口中吐出一个字。

“状元,张元英!”

“呵呵。”唐久笑出了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在雍王以为唐久答应的时候,一个果决的声音道:“不行!”

雍王笑容有点凝固,盯着唐久看了许久,唐久也不在意,依然自饮自酌。

“哈哈哈。”

突然,雍王大笑,“好,那今日咱们就不谈公事,只谈风月。”

“你们伺候好唐大人,一定要让唐大人高兴。”

雍王叫停跳舞的少女们,吩咐道,脸色不变,但是带有笑意的眼底深处,显得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只是没有发作。

“不必!本官还有公事要忙,如果雍王殿下无事,那就告辞了。”唐久将酒杯墩在桌上,浅笑道。

“那就不耽搁唐大人的公事了,下次咱们再聚。”雍王一怔,有点不适应唐久的节奏,不然很快就反应过来。

“告辞!”

唐久一摆衣袍,离座而去。

走到花园的时候,那个抱剑少女还是那么安静,站在一处角落,默不作声,也没有去看唐久。

唐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不知道楼里知道会如何!”

声音不大,正好可以被那少女听见。

唐久明显可以感觉背后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他,不过他身体没有停顿,直接离开院子。

唐久走后,雍王还是坐在那里没动,但表情却不似刚才那样柔和。

“王爷,您没必要这样做的。”那个给唐久带路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到二楼,不忿的说道。

“你懂什么,你以为本王真的在乎一个北镇抚司镇抚使吗?”

“那是...?”

“不该问的别问!”

“是,王爷。”

“下去吧。”

那人恭敬退出二楼,留下雍王独自一人把玩着青瓷酒杯。

“齐麟,你到底要隐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