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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上帝视角来复盘这场阴谋,双方的战术和谋划便显得更加清晰明了,三千对五十,斩道会打算用人海战术淹没灵族。

然而,这并不代表败局已定。

一柄飞剑似天降流星划过夜空,剑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一分为二,雄浑的灵气场带来强大的压制力,诏天印的光辉都被压下几分。

剑风横扫,千军万马齐喑,顷刻间便有数颗人头落地。仅仅是一位大罗境加入战局,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

擒贼先擒王,这是万古不变的至理。

疯狂的杀意朝着风无痕的面门袭来,竹叶被剑风卷起,寒光闪,张渊锐利的眼神里有着近乎目空一切的自信,剑尖所指之处,无物不破,无坚不摧。

正是因为风无痕差一阶踏入大罗境,所以他更懂得这半神境的可怕之处,以一人之力即可抵挡百万大军,大乘境以下,弹指成灰,大乘境以上,难过三招。

但那又如何?

四周战火纷扬,那把锋利剑刃已近在咫尺,风无痕的脸上笑意不减。

他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修长的指尖勾着一根细长的麻绳,木质酒葫芦轻轻摇晃。

张渊的脸色剧变,原本直刺的剑锋堪堪在酒葫芦前及时调转了方向。他以余光望去,人群中果然不见那道白色的身影。

正吃力交手的齐玄真气得暴喝一声:“张渊!你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林茉亲眼目睹着剑锋偏移,明明只差一点点,就能击杀斩道会的头目。

还在混战中支援的九尾狐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偏头望去,刚刚还在救治伤员的映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迹。

江映月是灵族中少有的武力值较弱的族人,她的天赋值全点在了医术上,她明明身处战局的后方,被层层保护,却不知斩道会用了何种办法,竟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掳了去。

九尾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妖气暴涨,“你们好大的胆子!”

灵气咆哮着从张渊的丹田中涌出,感知铺满了整座岛屿,竟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熟悉的气息。

张渊捏起剑诀,扎进土壤的本命剑剧烈颤动,破土而出,剑尖穿透了风无痕的左眼眼眶,被一剑贯穿头颅,风无痕的脸上却不显丝毫痛苦之色。

只见风无痕的身形如水面般泛起涟漪,最终溶解化作一滩液体泼洒下来。

“……就这样杀了?”林茉震惊。

“不,是分身。”方正儒脸色一凝,他抬起翅膀,朝某个方向一指。

地面凭空多出几个脚印,又一次空气发生微妙的波动,涟漪再现,显出其隐藏之下的轮廓。

风无痕出现在几步距离之外,他利用分身遁走,真身完好无损。

躲过大罗境一剑,引得那群黑袍刺客齐齐欢呼。

“哼。”张渊冷哼一声,此等雕虫小技,在他的眼中破绽百出。

眨眼间,本命剑再度飞回他的手中,张渊的身形陡然变幻,几个闪身,每一次都好似瞬移,无人能辨清他的动向。

直到他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风无痕的身侧,剑刃抵住了风无痕的咽喉。

“把人放了,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风无痕轻笑出声,张渊已经彻底走进了自己设下的圈套,他现在与张渊的距离已经足够自己死个千百遍了,可他并不害怕。

风无痕知道,在找不到江映月之前,张渊不会动手。

留一条性命什么的,多没意思。

斩道会祖传的特征就是不疯魔不成活,风无痕轻轻摇晃着酒葫芦,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玩味。

“想救人,就跟我来。别想着耍花招,你若是没有及时出现,我可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话音落下,九尾狐长长的利爪出现在风无痕的耳边,刮出一阵阴风。

风无痕似是早有预料,举臂格挡,灵气与妖气震荡,将欺身偷袭的九尾狐震得倒飞出去,疼得她嘴角溢出一声闷哼。

风无痕笑眯眯地伸指于虚空中划过,空间撕裂,在张渊的眼皮子底下踏入虚无。

“除了你之外,谁也不能追来。要活人还是死人,你最好想清楚了。”

临了,风无痕甚至轻轻勾了勾手,挑衅意味十足。

张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一剑劈下,却扑了个空。剑芒所过之处,地面开出一道焦黑深邃的裂缝,宛如滚烫的岩浆流动其中。

他从未感到过如此愤怒。

带领张渊走上这条修行之路的前辈走得早,无数橄榄枝向他伸来,他也没再去拜过其他宗门。作为一介散修,他通过踢馆比武来强化自身,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不仅是剑修,还是法修、体修。

吃百家饭,习百家武。

无聊至极的张渊根本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他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容器,机械的,将那些所谓的功法术式一股脑地装进去。

如此之人,自然没有什么能够牵绊住他。

直到他登陆蓬莱,遇见了那个充满矛盾的女孩。

被奉为圣女却整日灰头土脸地刨草药,表面上活泼开朗,却总是心事重重,安慰人的方式是灌人烈酒。

江映月藏有太多秘密和故事,和她在一起,生活似乎总是充满惊喜和奇遇。

让张渊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了解她,探究她。

在张渊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某些事情在他的心底已经排在了第一顺位,甚至超越了那个成神的心愿。

盛怒之下的张渊毫不犹豫地捏起剑诀,正欲追上,却被另一柄熟悉的飞剑拦住了去路。

齐玄真挡在张渊身前,不再让他前进半步。

他神情严肃地劝道:“张渊,现在绝非谈情说爱的时候,如果你离开,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

张渊心急如焚,几乎听不进任何道理,他大声朝齐玄真吼道:“江映月在他手里!只有我能救她!我必须救她!”

少了齐玄真这个大乘境参战,灵族人的状态便更加不容乐观,接连又倒了数名战力,他情急之下再次冲入人群中赤手空拳对敌,仍然驱使飞剑拦住张渊。

“你她娘的是蠢货吗!那是个多么显而易见的陷阱看不出来吗?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将人救下?甚至人是否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四周!看看那群孩子!这个世界不止她一个人需要你!倘若你不是大罗境,今日我随你的便,可你偏偏就是这该死的大罗境!我去你大爷的张渊,你怎能为了一个人,抛弃这里所有人的性命!”

劈头盖脸的痛骂让张渊怔在原地,周围的刺客都将他视作了空气,没有人选择攻击他。

眼前刀光剑影,战争带来的伤亡惨重,让人耳不忍闻,目不忍睹。

没错,如果张渊前去营救江映月,这里不足五十人的战力根本撑不到他回来。

可如果他不去,江映月必死无疑。

小心躲藏起来的林茉等人自然也听见了齐玄真愤怒的吼声。

林茉突然想起在学院里答过的考卷。

救一人还是救世人。

渊叔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道难题,无论选择哪个选项,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牺牲。

考卷上的答案可以插科打诨,让长老揪着耳朵再骂一顿,或是蹲几个时辰的马步,随意糊弄了事。

可现实不行,现实不会有抹去重写的机会,冠冕堂皇、充满道德正义感的回答也说服不了自己。

齐玄真与张渊遥遥对视,对方紧握着剑柄,未曾后退一步。

看来他已做出了选择。

朝露握剑的手被震得发麻,但她不敢喘息,实力上本就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说对方个个不要命似的前仆后继。

她甚至来不及细数自己身上的伤势,如果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她就点穴封住痛觉,再继续冲入敌阵。

诏天印的光辉下,那黑压压一片似乎没有尽头的对手,简直让人绝望。

再次一剑封喉,血污溅了她满脸,她抬手用袖口快速一抹。

就在这不经意间,朝露的视线掠过一旁,却看到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位威严庄重的长者此刻双膝跪地,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恳求,“我不会再拦你,救下江映月后,你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我求你,救救我的学生。”

朝露随手抹去眼泪,将视线重新转回战场,她想,师父大概不希望让自己看到他这副模样。

张渊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倘若不是实在无可奈何,心性高傲的齐玄真怎会如此苦苦哀求,此时此刻似乎有块巨石压在心底,压得他无法呼吸。

战火的喧嚣下,那些孩子们颤抖着抱作一团,明明害怕得发抖,但他们始终不哭不闹,无辜的双眼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如芒刺背。

他心底那团火愈烧愈烈,从未有过的恨意腾烧,他知道带来这一切灾祸的人是谁,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那人的项上人头取下!

别忘了,他可是张渊啊,天下十人之一,半步入神,所有阻碍在他眼里不过弹指一挥。

他一定能够救下所有人!

剑光起,剑仙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