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达还真喜欢伯德呀?真爱?】天道嗑着瓜子,一边睁大眼睛看戏。
【伯德病了许久,躺在床上的日子也不少,若没有喜欢支撑着,伊尔达没必要做到事无巨细这一步,他确实爱着伯德。】可惜,他也清楚,伯德不会爱上任何人,伯德只爱自己。
游慕掌心托腮,游离于谋反现场之外,观赏着这场闹剧,观赏着伊尔达又哭又笑的样子。
伊尔达求的是留在伯德身边的一个位置,这点仅有的底线,在自己出现时被打破,在被波琳娜扯破那层自欺欺人的窗户纸时,伊尔达彻底失去了理智。
这份注定无法得到回应的感情,必定会以惨淡收场。
两人之间情人下属模糊不清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一旦出现变动,伊尔达便会被内心积年累月的情感与折磨逼疯。
【他还挺痴情的,恋爱脑吧!】天道咂咂嘴,觉得这玩意儿真让人失智。
当然,主角狗儿子除外,主角好歹有底线。它可不能把自家人算进去。
【恋爱脑?你没听他说,他要将伯德的手脚打断,像曾经一样照料对方,这是爱?】这是积年的情感得不到回馈,扭曲魔化积攒起来的恨,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伯德。
伯德最在乎什么?伯德最痛恨什么?
没了灵药,伯德又会一点点老去。
失去手脚,伯德只能依靠着他。
【这么狠,嘶~】由爱生恨,好可怕!
脸颊感知到的温度有些异常,指尖隐约灼烧起来。
游慕垂下手去看,血液躁动带起的热度,在指尖汇聚出不正常的红。
偏就这个时候,又来!
他烦躁的蹙了下眉头,放下手着意压制。
房间内,对峙还在继续。
“哈哈,伯德,你还真狠,他陪了你那么久,只换来一顿猛踹,真是不值得!”波琳娜默不作声的看了一出好戏。
她有些解气,伊尔达这个男宠,这个伯德的走狗,此前面对她时趾高气扬的人,也有被伯德厌弃嫌恶的一天。
又忍不住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悲凉,她与伊尔达,在伯德心中,又有什么分别呢?
有利用价值时,把人捧在手心,没有了,便肆意踢开。
她用了几十年看清楚伯德,可伊尔达不算幸运,用了大半辈子,才看透。
“波琳娜,若你肯安分守己,念及旧情,我未必不会给你一条活路。” 面对枪口的威胁,伯德不显慌张,似乎早有准备。
“好听话谁不会说?我也可以现在答应放你一条生路!”波琳娜根本不信伯德的话,抬起手枪对准伯德便要一枪爆头。
外界的枪声弱了,似乎是战事结束,波琳娜信心倍增,猜测父亲带队的人马已经压制了伯德的近卫军。
“砰!”
枪响应声而出,只是伯德还好好的站着,子弹打中了波琳娜的右臂,截断了她将要扣动扳机的动作。
“母亲!”
枪械脱手,波琳娜吃痛惊呼,因为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侧倒去。泰伦斯焦急的上前接住,往后看去,才发现带过来的人不知何时已然倒下一片。
精神麻痹,这是杰西的能力。
似乎在印证泰伦斯的猜测,杰西垂着头从后续赶来的一波人群中走出来,径直穿过泰伦斯的身边,走去了另一头。
“……杰西?”泰伦斯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却发现杰西的状态很不对劲。
他的眼神很空洞。埃蒙,到底对杰西做了什么!
“殿下,二皇子的人,以及陛下的人,都被控制住了。”杰西语气生硬,垂头向着埃蒙禀报。
“你做的很好,将他们,都绑起来。”埃蒙起身,居高临下的赞扬了杰西,而后指使着下属控场。
“埃蒙!”来的人不是自己的守卫军,皇帝镇定的面具被打破,他沉着嗓音怒喊着埃蒙的名字,意识到自己也被卷进了埃蒙的圈套。
形势逆转,枪口对准了波琳娜与泰伦斯,她们无法抵抗,只得警惕着枪管服从绑缚。
三人被捆成麻花,丢在一旁,波琳娜带过来的人,也都被扣押看管起来。
“父皇是长辈,慕王子是贵客,不用绑了,下去吧。”
轮到伯德时,下属拿着绳索动作稍显迟疑,埃蒙出声将之遣退,房间内还是这么几个人。
“埃蒙,你真是好算计,假意投诚,向我递来波琳娜造反的信息,实则是想坐享其成?”情势走到这一步,即便皇帝再怎么焦急,也都于事无补。他干脆坐下来,几息之间,便想清楚了埃蒙的计谋。
“有句古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单论兵力,他所掌控的队伍,自然无抵抗的过贵妃与父皇两拨人。
可若什么都不做,才真的是囚笼困兽任人宰割。
借助父皇的兵力消磨波琳娜带来的兵力,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得利者,便是他了。
“父皇,若您不愿日日经受毒药的侵蚀,便当下拟出禅位书吧,埃蒙敬重父皇,必定不会让您死了。”
“埃蒙会让您看到,不同的艾尼亚帝国。”
埃蒙掌心撑着桌面,胜券在握的逼迫皇帝让位。
“毒?”伯德垂头,在埃蒙的注视下分外沉默。
“母亲,您没事吧?埃蒙,从前是我对你不好,我不和你抢皇位了,你救救我母亲!埃蒙,求你了!”
波琳娜中弹之后,血流不止,上一秒鲜活的人这一刻面色惨白,疼痛和失血折磨着她,几近昏厥。
泰伦斯心中焦躁不已,已经不想去理会皇权的争夺到底如何,只希望母亲能得到救治。
“泰伦斯,你总嫌弃我的治愈术太弱小,如今,还不是要求着我?”埃蒙听了泰伦斯的低声哀求,只觉得畅快不已。
不用再做小伏低,不用在时刻伪装自己的感觉,真好。
高他一头的泰伦斯,如今也要来求着他!
“埃蒙,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对,可母亲她都是为了我,你救救她,我们不跟你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救救她!”泰伦斯急哭了,怀中母亲的体温越来越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鲜血流了他一身,那子弹似乎打中了动脉,血流不止。
可他的示弱欲哭求,没再得到埃蒙的理会。
伊尔达倚在角落,视线还落在伯德身上不放。
“父皇,您还是快些写吧。”埃蒙催促着,要伯德亲手写下他才是皇位的唯一继承者。
“呵呵……”伯德低声笑了笑,而后笑意越演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