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柱射向游慕所在的方位,一双大手随之落下。
游慕拉着弋冥往一侧闪开,前脚离地,后脚他们刚刚所在的位置,便降下一道雷击。
“咳咳……真仙人来了…你们,你们都别想活着!都别想活着!”
积蓄多年,努力延续下来的生命,被这些人搅乱,他原本可以活更久,他原本可以得成大道羽化成仙。
都是这些人,这些该死的!是他们挡了他的修道路!
都要死!都要死!
端阳子几近疯魔,被那‘真仙人’吸食着体内的血液,还在不断咒怨这一切!
端阳子身后,本还相互搀扶的弟子早就被这场景吓的瑟瑟发抖,躲去了偏僻的角落,饶是如此,他们也被降下的雷击打的四处闪躲。
“我去杀了他!”
弋冥循声回头,看到对方与上空相连的一道血线,意识到杀了端阳子才是关键。他提剑,跳跃着避开上空降下的雷击,试图靠近端阳子,却被上方的邪神一掌拍开。
鬼气从后腰承托,接住弋冥没能摔向一侧的大理石雕塑。
“我去分散这东西的注意,你小心些,避开雷电。”扶着弋冥站定,简短交谈后,游慕望着上方硕大的罗刹脸,飞身上空。
事态紧迫,容不得弋冥多说废话,他点头,暂且按捺下忧心,提剑再次朝着端阳子而去。
游慕身后依旧是鬼气化为的硕大鬼爪,饶是如此,对上那邪神的硕大身影,看起来也过分单薄。
【天哪,反派看起来势单力薄。】
【能不能帮帮他?】
【怎么办?这家伙看起来威压太大了,一旦靠近场地中心便是雷击。】
虽然弹幕担忧不已,但游慕本人却并未有太多恐惧。他不怕雷击,在镇魂塔被镇压之时,每当雷暴天气,塔顶尽数贯通雷电,径直从塔内沿着锁链落入魂体,他的灵魂,早已被那些人蓄力锻造着,变得坚韧无比。
周遭的细碎闪电对他造不成伤害,上空利爪怒张而起。
游慕余光观测着弋冥的动向,往另一侧转动,拉走邪神的注意力。
对于符箓召唤仙人,游慕多少也是已知晓一二的,这类符箓消耗的真气与代价极大,招来的东西,也相应强横。
只是,以端阳子这般,召唤出来的邪神,自然不是那些经受人间香火的真仙神只。邪神一类,沦落到当下,早已没了信仰和教徒,不若那些大罗金仙威力显赫。
“嗡!”
云层中翁鸣不断,连墨色的云都被音波打散,那邪神正怒张着大口,一掌朝着游慕横扫而来。
有心试探着邪神的底气,游慕站定,操纵鬼爪迎上去。
这一招对方的威力确实极大,冲击力推动游慕不断向后退去,但好在,也不是毫无反击之力。
他于云层中站定,利爪划破邪神青色大手,将那朝着自己劈来的雷电斩断!
游慕捕捉到邪神身后,一道微不可察,连接下方的血线,更是确信下来。能够撑起呼风唤雨的力道,依靠的果然是端阳子的信仰和血祭……
只要能将端阳子杀死,或许便可迎刃而解,但端阳子必然有所防备。
“砰!”
地面上,弋冥抓住雷电降落的空挡,蓄力一击朝着瘫倒的端阳子砍去,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护盾阻隔。
再次蓄力,纹丝不动,那护盾如一道金刚罩,任他再怎么用力刺破,竟然都无济于事。
弋冥不愿放弃,只是碗口大的雷电警觉,再次朝自己劈来,他无奈,只得撤退。
抬头,鬼爪掌心被雷电穿透,高空中与邪神对峙的游慕随着冲击力往下坠落。
“阿慕!”
弋冥心惊,奔走几步托住下落的恶鬼。
游慕收拢被打散的鬼气,重新汇入体内,喘了口气:“没事,给我些精气。”
转头,拉过弋冥的领口,贴上去汲取一大口。鬼气包裹住活人阳气,游慕再次投入上空战场,也没忘了借机给弋冥一些自己想到的可能。
他与显化之象同属邪物,或许,带上一些克制关系,对抗起来应当能更顺利。
“去寻长生塑像。”
【好消息,我嗑的cp亲了,坏消息,是为了打怪。】
【开心点,你看他俩多熟练,说不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这俩嘴都亲肿了。】
【别打岔,正紧张着呢!】
闻言,弋冥忽而忆起端阳子一直摆放在房中的金身塑像,若是后辈,祭拜祖先倒也罢了,披着晋阳子皮套的端阳子日日为自己上香祭拜,着实可疑……
想到这里,弋冥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状况,忙不迭闪身去了后方!
要快些!
【嗯?主角咋跑了?】
【他不会要抛下反派吧?至于吗,就亲你一口?你俩不都在桃花树下那样那样了!】
【看清楚再喷,主角朝主楼去了,刚刚反派飞到上空之前,明显跟主角说了什么。】
弋冥没走正常的楼梯,径直自从房檐起跳,破开窗子来到晋阳子的卧房。
见房中那尊金身塑像正发着光,便知寻对了。只是,他需要如何将这层金身破开?
金刚不坏……刀枪不入,一切锋利的东西都不行。这层金身塑像与端阳子的身躯连通的,必须先将防护破除。
弋冥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反制之法。
……腐蚀!
弋冥眼神闪了闪,提剑朝着自己手心划开一道口子,循着端阳子的方法,以血液为媒介,在金身之上写下侵蚀咒。
血书被那金光覆盖抹除,便重复书写……一次一次,体内真气消耗大半,手腕上的血迹流淌的血迹几乎干结……直到,他看到金身被腐蚀出了一道破口!
赌对了!
沿着手心的伤口,弋冥再次划开一道口子,将金身上下,尽数写满密密麻麻的侵蚀咒!反复多次,直到整个金身不再绽放华光,变成了铜铁的黄褐色。
失血过多,弋冥头脑有些晕眩,但成功的兴奋抵消了这点不适。
金皮褪去,端阳子的长生塑像开始腐化,铜钱色逐渐加深 ,一点点变成了黑色的泥浆,从桌檐淅淅沥沥流淌而下,露出那被泥浆包裹着的,早已漆黑一片的心脏。
瞧见这仍在跳动的心脏,弋冥惊觉,这端阳子竟然还留有后手。这心脏,怕是对方赖以存活的最后一张保命底牌。
庆幸,被他发现了。长剑抬起,反光中露出那不断跳动的黑色心脏。
“不要!不要!”
同一时间,瘫倒在地的端阳子看着周身护盾逐渐消退,若有所觉,口中叫喊着,挣扎起身,试图去阻止弋冥的动作。
“噗嗤!”
一把匕首,径直刺向端阳子艰难站起的腰腹位置。
端阳子被推开,重重跌倒在阶下,还未来得及挣扎,如落雨密集的刀子落在胸口。血珠飞溅之间,端阳子看清了朝他刺过来的人,是薛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