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
周凡咬牙切齿，哈鲁娜的话，还有她消失前的神情，都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菲拉顿。”
周凡在心中呼唤着菲拉顿。
”很抱歉，我的王，我无法感知到她的位置。”
菲拉顿的回答，让周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连菲拉顿都找不到哈鲁娜，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使用了符文的力量。
那是一种可以将想象化为现实的力量。
如果哈鲁娜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就算是他，也无法轻易找到她。
“啧——”
周凡烦躁地咂了咂嘴，他知道，哈鲁娜一定是想独自去复仇。
可她，明明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啊……
“找到哈鲁娜的位置，立刻告诉我。”
”遵命，我的王。”
* * *
哈鲁娜·露艾尔消失已经两周了。
这段时间里，她的故事线依然在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朝着最终章的方向推进。
[传闻中的“神”，真的存在吗？]
[梦境中的神明，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多位体验者现身说法……]
[新兴宗教“救赎教”诞生，信仰真实存在的“神”……]
仅仅两周的时间，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开始在人们的梦境中出现，为他们实现愿望，并以此收获了大量的信徒，最终，建立了一个名为“救赎教”的宗教组织。
这一切，都和游戏中的剧情一模一样。
虽然这个宗教组织目前还没有造成什么危害，但周凡很清楚，“信仰”的力量，会让那个家伙变得更加强大。
换句话说，现在的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轻易对付的家伙了，它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最终boSS。
周凡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任凭狂风吹拂着他的头发，目光扫视着下方。
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哈鲁娜。
菲拉顿告诉他，在高处，更容易感知到哈鲁娜的气息。
突然，周凡眉头一皱，他感觉到，有人来了。
他转过身，看向来人。
”我们，终于在现实中见面了。”
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周凡耳边响起。
那是一个和哈鲁娜·露艾尔长相相似的少女。
“神”正微笑着看着他。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无权干涉。”
周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梦境中的虚影，而是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是人们的“信仰”，赋予了她实体。
“是你告诉哈鲁娜真相的？”
周凡问道。
”没错，我实现了她的愿望。”
“为什么？”
周凡不解，哈鲁娜要复仇的对象，是祭坛，而祭坛，是信奉“神”的，她为什么要帮助哈鲁娜？
”我虽然可以拒绝实现愿望，但我不能说谎。她告诉我，她想见到她的家人，想知道真相，而当她知道真相后，她想要复仇。我只是，帮她实现了愿望而已。”
原来如此。
正如她所说，她的“全知全能”，是有条件限制的。
第一，她不能说谎，只能拒绝实现愿望。
第二，她需要有人向她许愿，她的力量才能发挥作用。
她是人们对神明的渴望，对救赎的期盼，汇聚而成的存在。
如果她用谎言去回应人们的愿望，那就等于否定了自己的存在，最终，会导致她自身的毁灭。
“你不在乎祭坛的存亡吗？”
周凡问道。
少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周凡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之前和她交谈的时候，她就说过，可以轻易地抛弃祭坛。
”祭坛，就算毁灭了也无所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邪恶的，信仰我之前就是如此。而且，他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正如她所说，现在，她已经有了新的信徒——“救赎教”的信徒。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哈鲁娜。
对她来说，祭坛的存亡，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的目标，是成为真正的“神”。
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神。
她不再需要祭坛，也不再需要任何信徒，她要凭借自身的力量，成为全知全能，至高无上的存在。
所以，她很危险。
一旦她摆脱了“权能”的限制，成为了真正的“神”，那么，游戏就结束了。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放弃吧，你已经阻止不了我了。”
少女微笑着看着周凡，那笑容，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温柔和慈祥的，但在周凡眼中，却充满了邪恶和威胁。
”现在，有成千上万的人，信仰着我，我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最终，我会成为真正的“神”。”
“…….”
周凡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没必要再和她浪费口舌。
他转过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你阻止不了我，哈鲁娜·露艾尔，她已经找到了我。”
少女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得意。
她相信，只要得到了哈鲁娜·露艾尔，她就能摆脱“权能”的限制，成为真正的“神”。
到那时，周凡就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周凡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少女不解地问道。
“你太天真了。”
”什么？”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
少女错了，她太低估周凡了。
就算祭坛的那些家伙再怎么猖狂，就算这个自称为“神”的家伙再怎么强大，他都有信心，能够战胜他们。
对他来说，他们只是有些麻烦，但并不构成威胁。
而且，她忽略了一件事。
她，太年轻了，太天真了。
她太低估符文的力量了。
“就算有几百万人信仰你，就算你摆脱了‘权能’的限制，成为了真正的‘神’，也无所谓。”
周凡看着少女，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或者在哈鲁娜的手里。”
周凡的语气，无比坚定。
他相信，就算少女真的觉醒了全部的力量，他也一定会杀了她。
少女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自信。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少女问道。
周凡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
● 哈鲁娜·露艾尔 (82%)
哈鲁娜·露艾尔的剧情进度条，依然在稳步增长。
叮——
● 哈鲁娜·露艾尔 (84%)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事情朝着“坏结局”的方向发展，进度条是不可能增长的。
也就是说，哈鲁娜，正在朝着“好结局”的方向前进。
所以，他相信，哈鲁娜一定会成功。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相信，最终，哈鲁娜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结局。
既然如此，那他，就帮她一把吧。
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而改变的。
轰——！
周凡的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恐怖的魔力，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开来，然后，又迅速收敛，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光球，将他包裹在其中。
光球缓缓旋转，散发出一圈圈金色的波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沙沙沙——！
那是周凡的意志，他将自己的意志，融入到魔力之中，向着整个世界扩散。
早在少女出现之前，甚至在几周之前，他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就算她用符文的力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只要露出一点破绽，他就能找到她。
而现在——
周凡的嘴角，微微上扬。
”难道说？”
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她终于明白了，周凡在做什么。
她的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肯定吗？”
周凡看着少女，淡淡地说道。
“我现在就告诉你。”
轰——！
周凡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少女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幕，然后，也消失不见了。
* * *
这是一个昏暗的地下空间，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
哈鲁娜面无表情地走在其中，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她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那些都是祭坛的信徒。
“…….”
哈鲁娜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当初的她，会那么愚蠢，任人摆布呢……
轰——！
自从离开学院，离开周凡之后，她就一直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在不断地扫过这个世界。
她知道，那是周凡的力量，他在寻找她。
所以，她更加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她不想让周凡找到她。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凡，她感激他，感激他一直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但是，现在，她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哒——哒——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有人来了。
哈鲁娜再次调动符文的力量，准备发动攻击。
然而，当她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好久不见了，孩子。”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已经死了？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你还好吗？”
是杰哈特！
她的爷爷，竟然还活着！
“啊，啊……”
哈鲁娜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想要复仇，但当她真的看到杰哈特的时候，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要记起，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看到哈鲁娜的表情，杰哈特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真的是你做的吗？”
哈鲁娜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杰哈特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鲁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杰哈特看着哈鲁娜，平静地说道：
“因为，你被选中了，你拥有了那股力量。”
“就因为……这个？”
“不只是这样，那股力量，可以改变一切。”
杰哈特的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眼神，依然慈祥，仿佛还是那个，疼爱她的爷爷。
所以，哈鲁娜的心，更痛了。
仿佛被无数把尖刀，刺穿了心脏。
“就因为……”
哈鲁娜的身上，再次涌现出符文的力量，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惨笑着，问道：
“就因为这个，你就杀了我的爸爸妈妈？”
杰哈特沉默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哈鲁娜，然后，点了点头。
“啊——！！”
哈鲁娜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向着杰哈特伸出了手。
周围的空间，剧烈地扭曲起来，符文的力量，化作实质，向着杰哈特碾压而去。
墙壁崩塌，石柱断裂，整个空间，都仿佛要被这股力量撕碎。
然而——
沙沙沙——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哈鲁娜无力地垂下手，瘫坐在地上。
她，还是下不了手。
那些和杰哈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那些温暖的回忆，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就算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无法狠下心来，杀了他。
她的心，好痛，好痛……
哈鲁娜低着头，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懦弱，连复仇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
轰——！
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再次传来。
是周凡！
哈鲁娜猛地抬起头，这一次，她无法躲避了。
就在她被周凡的魔力捕捉到的那一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上。
哈鲁娜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周凡那张熟悉的脸。
“一个人跑出来复仇，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
“你，解气了吗？”
哈鲁娜摇了摇头，她的心中，只有痛苦和悲伤。
周凡看着她，问道：
“很痛苦，就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哈鲁娜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周凡的话，让她犹豫了。
“你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听到这句话，哈鲁娜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哽咽着，哀求道：
“帮帮我……周凡。”
“…….”
周凡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他，只是希望哈鲁娜·露艾尔，这个女孩，能够少一些痛苦，多一些快乐。
所以——
“很快，就结束了。”
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周凡的身上，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那光芒，仿佛能够照亮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