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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屑掉了些在腿上,段小鱼仔仔细细地拍掉。

苗夏实在担心儿子摔下来,因此郑小朝没能在程川肩膀上坐多久,就被放了下来。

段小鱼又接着摘了十几个枣子,往下头的篮子瞧了眼,觉得差不多够了,便让程川放她下来。

程川捏着她的腰,依言把她往下抱。

把竹篮里的枣子分了些给苗夏,程川便一手牵着段小鱼,一手拎着竹篮回家了。

这么多枣子也吃不完,程川留出一部分给段小鱼解馋,剩下的准备做成蜜枣。

去地窖里捡了几个土豆,削皮切条,起锅烧油,土豆下锅油炸发出刺啦一声,段小鱼听到了,抬头往厨房看了眼,看到程川高大的身影,然后又低下头喂小灰吃胡萝卜。

经过这段时间的饲养,小灰现在长得可胖了,远远看去,就像只灰色的毛球。

空气里飘着油炸食品的香气。

段小鱼吸了吸鼻子,又伸长脖子朝厨房看去。

程川在做什么啊?

终于,程川端了个盘子从厨房里出来。

没等程川叫她,段小鱼就扔掉手里的胡萝卜,起身跑到桌边。

在看到盘子里装的东西,她眼睛微微一亮:“是薯条。”

“嗯。”程川捻起一根炸得金黄的薯条沾了点番茄酱,喂给女孩。

油炸食品就没有小孩儿不爱的,段小鱼吃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是对月牙儿,甜甸甸的。

想到刚刚郑小朝给她分享了饼干吃,懂得礼尚往来的段小鱼也想把薯条分享给郑小朝。

程川没阻拦,让她端着盘子去了郑家。

毫无疑问,酥脆可口,搭配着番茄酱吃的薯条很快就俘获了郑小朝的味蕾。

段小鱼离开的时候,刚好碰上来郑家找孙大娘的郑远舟。

他举起手,笑容灿烂地跟段小鱼打招呼:“嫂子好。”

段小鱼看出了他和程川是认识的,所以没像初见时那般警惕,但还是有些局促,声音小小的:“你好。”

话音落下,段小鱼便抱着空掉的盘子跑掉了。

她依旧害怕和村里的其他人接触。

天气不算太好。

程川早上起来时摸到段小鱼的额头有些热。

体温还算正常,他就没太在意。

直到段小鱼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没醒,他进屋去叫人。

段小鱼脑袋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讷讷地吐出滚烫的呼吸:“困……”

听着女孩沙哑的嗓音,程川眉头陡然一拧。

大手盖在段小鱼的额头上,不正常的体温让他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显而易见,段小鱼发烧了。

程川沉默地将人从床上捞起来,给她穿好衣服,而后抱着人出了门。

带着潮意的凉风一吹,段小鱼蜷缩在他怀里,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程川忽然有些懊悔,不应该就这样匆匆忙跑出来的。

他健步如飞,不消片刻就来到了老医师家。

老医师正在吃早饭呢,程川突然踹开门进来,可把老人家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骂道:“你小子做什么呢?吓得我筷子都掉了。”

程川沉声开口:“小鱼病了。”

既是有病人,老医师也没再揪着程川的失礼之处不放。

让程川抱着人跟他去了诊所。

“先量个体温看看。”老医师甩了几下体温计,然后递给程川。

把体温计夹在段小鱼的腋下,程川低声拜托老医师帮他倒杯热水。

靠在他怀里的段小鱼并未睁开眼,细长浓密似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小脸泛着潮红,微微张开的嘴唇干得有些起皮,呼吸透着烫意。

“谢谢您。”

程川接过老医师帮忙倒的热水,试过温度,确定不烫才喂给段小鱼。

五六分钟后,老医师让他把体温计拿出来。

放在灯下看了眼:“38.8度,是发烧了没错。”

老医师又看了看段小鱼的喉咙,扁桃体也发炎了。

“是打针,还是输液?”

段小鱼并非全然没有意识,就是身体软绵绵的,她不想睁开。

似乎是听到了“打针”这两个字,段小鱼将脸埋进男人怀里,整个人透着一种抗拒。

程川轻拍着女孩的背:“输液吧。”

老医师先给段小鱼做了皮试,确定没什么过敏反应,这才配药给她输液。

针头扎进段小鱼手背的时候,她本能地抖了下。

咬着嘴唇,眼圈当即就红了,簌簌往下掉眼泪。

程川一下下抚摸段小鱼的脊背,摩擦得手掌发烫,许是输的药水里有安眠作用,段小鱼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病床上,让老医师帮他看着点儿,程川转身离开了诊所,去了离得比较近的郑家。

借郑家的灶台做了顿简单清淡的早饭,程川就又回到了诊所。

得知段小鱼病了,苗夏当即就要来看她,但她现在身子特殊,如果过了病气,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大家都没让她来。

输了半瓶药水之后,段小鱼才幽幽转醒。

嗓子有些疼,身体又酸又痛,软绵绵的,提不起什么劲。

额头覆盖上了一双干燥温暖的手:“感觉怎么样?”

段小鱼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声音哑哑的:“嗓子疼……”

她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手,带着一丝哭腔,“小鱼好难受。”

程川低声问:“吃糖不?”

他不懂怎么在言语上哄人,只能拿糖来哄。

段小鱼嘴巴本来就苦苦的,闻言小弧度点了点头。

程川便剥了颗水果软糖喂给她。

段小鱼嚼着嘴里的糖,精神还是有些恹恹的。

“喝点水。”程川将放在一旁的水杯拿过来。

生病的人得多喝点水才行。

“好哦。”段小鱼被男人扶着坐了起来。

她想自己拿着杯子,却发现右手的手背扎着针。

最后还是程川喂她喝的。

段小鱼没什么胃口,早饭只吃了半个包子喝了几口粥就不想吃了。

诊所里陆续来了些病人,瞧见坐在病床边上的程川,伸长脖子看了眼:“哎呦,小鱼这是咋了?病了?”

程川没什么表情地应:“嗯。”

“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感冒。”

“哦。”这人顿时没了打探的兴趣。

最近天气凉,是有不少人受了风寒。

原本只有两人的诊所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有大人的聊天声,也有小孩子的哭闹声。

段小鱼被吵得睡不着,便睁着双杏眸好奇地瞧。

若是瞧见有小孩被按在腿上打屁股针,她就会扭过头去,不敢看那尖锐的针头。

药水还差半瓶就输完了。

程川又摸了下她的额头,温度似乎降下去了些。

孙大娘中途来看过段小鱼,不过那时她睡着了。

瞧着段小鱼没什么事,对方才放心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