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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梁家之所以选择曲柔还有个原因。

还不是曲太太总在外人面前吹嘘她家女儿有多贤良淑德。

然后就被梁夫人记在了心上。

换人这事,曲家倒是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带着曲鸢去给梁夫人见了一面。

曲太太在梁夫人的面前都快把曲鸢夸上天了。

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曲家还有位大小姐,还和曲柔是双生姐妹。

梁夫人问:“怎么以前没听说过曲家有两个女儿?”

曲太太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梁夫人你也知道,柔儿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也就这两年我和她爸爸养得精细了些,才稍有好转,但算命的大师说过,柔儿和小鸢虽是双生姐妹,两人却天生相克,如果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柔儿极有可能被克死,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只能把小鸢送到亲戚家寄养。”

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浅啜一口,视线不经意地在坐在曲太太身边的女生身上扫过。

许是相信了曲太太的说辞,梁家最后还是同意了将订婚对象换为曲家大小姐。

梁宴则的情况摆在那里,因此两家只是对外宣布了婚约,并未举行订婚宴。

关于曲家突然冒出了个大小姐,虽然曲家给出了解释,但有些事大家嘴上不说,却都心知肚明。

为了达到联姻的目的,有些豪门世家会选择领养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他们以为,曲鸢其实是曲家从孤儿院领回来,代替自己亲生女儿联姻的孩子。

毕竟曲家二小姐是出了名的病美人,真要是嫁给了梁家那个疯子,只怕连三天都活不过。

外界的众说纷纭并未传到曲鸢的耳朵里。

她今日就要去海湾别墅,因此正在阁楼里收拾东西。

对于这门婚事,从始至终,她都是一副顺从的态度。

她的东西很少,大多都是些书籍。

曲家没有人在意她的离开。

而曲鸢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个她住了十年的地方。

梁家那边还算厚道,没让她自己拖着行李箱打车过去。

而是派了司机过来接她。

抵达海湾别墅,司机帮她把行李拿下来,就开着车离开了。

不,准确来说,更像是落荒而逃,仿佛这座别墅里住着的不是他家少爷,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曲鸢:“……”

她拖着行李箱往面前的别墅走去。

梁家没给她钥匙,她根本进不去,只好抬手敲门。

没有任何回应。

曲鸢断断续续地敲了十分钟,别墅门依旧没有打开。

她不知道是梁家少爷不在家,还是这是对方给她的下马威。

看了眼脚边的行李,曲鸢在台阶坐了下来,然后拿出英语书来背单词。

这个暑假过后她就要上高三了。

不知在门口坐了多久,曲鸢都快睡着了。

直到一名像是保姆的中年女人出现,曲鸢才得以进入别墅里。

保姆是来给梁少爷做饭的。

“少爷不是故意把您关在门外的。”保姆解释道,“这个时间点,少爷应该还在休息。”

也就只有在梁宴则睡着的时候,保姆才敢来别墅里做饭。

在躁郁症的影响之下,梁宴则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

只能依靠药物才能进入睡眠。

保姆让曲鸢别上楼去打扰少爷,否则要是梁宴则被吵醒,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曲鸢在一楼的房间里收拾好行李,保姆已经做好了午饭。

梁宴则还没起来,保姆却根本不敢上楼去叫他,只让曲鸢把饭菜温着,然后就迅速离开了别墅。

曲鸢用过午饭,将碗筷洗了,而后便回了房间。

这个房间显然是给佣人住的,但空间却比阁楼还要大,而且还有单独的卫浴间和衣帽间。

更主要的是,屋子里有空调。

曲鸢在空调下站了许久,然后嘴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像是笑了。

午睡的曲鸢是被餐厅里传来的打砸声吵醒的。

她起床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出去。

别墅内没开灯。

餐厅的地上散落着碗碟的碎瓷片,一片狼藉。

在这些打碎的瓷片中间,站着个身着家居服的少年。

冷漠暴戾的视线朝着曲鸢看过来,颜色薄淡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曲鸢看着那张帅得十分具有冲击力,此时却布满阴郁戾气的脸。

她并未被吓到,反而嗓音又轻又柔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不是新来的佣人。”她说,“我叫曲鸢,是您的未婚妻。”

“滚出去。”少年语气阴鸷,那双黑眸里满是烦躁不耐,“不管你是什么人,立马滚出去。”

曲鸢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警告,视线下移到地上的碎瓷片。

“你站着别动,我去拿扫帚。”

扫帚在厨房里。

而想要进厨房,势必会经过餐厅。

少年避开了地上的碎瓷片,大步跨过来,一把拽住曲鸢的手腕。

“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见吗?”

曲鸢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她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仰头直视少年那双带着猩红血丝的眼睛,曲鸢摇了摇头。

她说:“我听到了,但我不能走。”

少年的情绪因为这句话而越发暴躁。

“你想死是不是?”

说着话的同时,梁宴则攥紧了拳头。

曲鸢能够清晰感觉到,少年在发抖。

不是冷的,也不是害怕。

而是气的。

她像是预料到了自己会遭遇什么。

沉默几秒,语气认真地说:“能别打脸吗?我明天还有兼职要做。”

梁宴则:“……”

甩开女孩的手,梁宴则一脚踹在了旁边的墙上。

曲鸢没能站稳,踉跄了两步跌坐在地上,手掌被碎瓷片的残渣划伤,很快就渗出血来。

她吃痛地皱了下眉,看了眼右手掌心。

梁宴则也看到了她掌心的伤。

少年冷声说了句:“自讨苦吃。”

曲鸢却觉得这点小伤比挨打要好得多。

毕竟梁宴则可有一米八几,身形并不纤瘦,反而有着少年人的力量感。

真要是一拳砸下来,她可能就得进医院。

而手掌的这点小伤,消消毒贴个创可贴就可以。

曲鸢站了起来,进厨房拿扫帚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了。

梁宴则已经不在餐厅里了。

客厅里也瞧不见对方的身影,想必是回房间去了。

曲鸢松了口气,在客厅里找到医药箱,自己上药。

楼上传来了东西砸在地上的动静。

一听就是梁宴则在发泄怒火。

曲鸢没在这个时候去触对方的霉头,处理好掌心的伤口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