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目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没说什么,戴上一次性手套,撕了条牛肉干。
她和顾璟宸好像都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口味?
温芷菡没问出口,只是细细咀嚼着。
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猫儿般惬意的神情,顾璟宸眸光闪了闪,嘴角压不住笑意。
“对了。”
他轻声细语地说:“程钰,你还记得吗?就是在LSJ工大被你救下来那个男生,他被他家人强制带回国了,但是临走前拜托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想要表达感谢。”
温芷菡撕牛肉干的动作顿了顿。
听懂了他的意思,给不给程钰联系方式都是她说了算,如果她拒绝,顾璟宸绝对不会多事。
还未来得及作答,顾璟宸张了张口,嗓音如醇香的酒水一般,低沉而富有磁性,“程钰的心思单纯,他们家的家风就是比较……和谐善良,但是有人身居要职,比如你见过的程池,是程钰的叔叔,如果要在G省经商,结交他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温芷菡想到了恐袭的那夜,有点一言难尽,程钰确实善良,就是脑袋不太好用的样子。
她嘴角抽了抽,“可以给他。”
比起程钰,她更感兴趣的是程池。
在顾璟宸办公室的初次见面,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很奇怪,似是回忆又像是眷念。温芷菡十分确定,她和程池没有什么交集,程池那个样子明显是透过她在回忆什么人。
她看得出来,程池只是在回忆而已,对她并没有恶意,也就听之任之了。
她漫不经心地靠在窗边,窗外蓝与白交织,界限分明的边际线映在她眸底,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空灵的清光。
顾璟宸愣了片刻,很快扭过头去。
耳根却不自觉漫上片片红晕、
“阿嚏——”
程钰仰头望天,刚才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说不定是谁在念叨他。
“这死孩子,去m国差点把命丢下,我当初就说让人邮寄过来就好,非要亲自跑一趟,还参加什么毕业舞会,看到新闻上说LSJ工业大学遭遇恐怖袭击,把我和你爸的魂儿都要吓飞了。”
程钰揉了揉鼻子。
哦,原来是他的母亲大人在骂他。
程夫人一袭贵气的黄牡丹旗袍,款款而来。
她将近五十岁,保养的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多似的,发髻高高盘起,点缀了两颗珍珠,可即便妆容再精致,也难掩眼底的乌青和憔悴。
程钰既愧疚又心疼,小声嘟囔:“对不起妈,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都听你们的行不?”
程夫人叶暇都气笑了:“都听我们的?你想以妈宝男为榜样努力?”
“你要是都听我们的,为了把你快速从m国送回来,你爸劳烦了楚家人,你二叔求了小顾总,活动了不少人脉关系,你养养精神,过两天备上厚礼去那两家给人家道谢去!”
叶暇捂住心口,听到儿子就读的大学出事,死了好几个大学生,她又联系不上程钰,吓得魂不守舍,食不下咽。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程钰是她和丈夫的独子,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叶暇感觉自己得发疯,好在儿子最后平平安安回来了。
程钰忙不迭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妈,还有一个姐姐必须感谢,当时学校里都乱成了一锅粥,要是没有她救我,我可能真悬了,更等不到楚叔他们捞我……”看着叶暇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程钰话锋一转:“她是G省云城人呢,当时你们着急让我回国,都没来得及留电话,不过我拜托了小顾总帮忙要联系方式。”
程钰故意隐去了恐袭的细节,更没说贺逸然的事情,叶暇胆子小,他怕吓坏母亲。
不过贺逸然差点害死他,这笔账必须得算,贺逸然性格有点张扬,圈子里都知道他是富二代,家里在G省开公司经商,那不就巧了吗,他二叔可是G省商会的会长。
程钰隐去眼中的锐意。
叶暇听他这么说,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连连摆手:“那可真是多亏她了,她救了你的命,肯定要好好感激人家,她家里是做什么的?需要咱们帮忙吗?帮她安排个好工作,或者送点钱之类的?”
叶暇说这番话,倒是没有用钱买断恩情的意思,只是当今社会,那人救了她儿子,什么见义勇为锦旗都是虚的,不如工作或者钱来的实在。
提到温芷菡,程钰眼神先是亮了亮,随后又黯了下来。
“那位姐姐好像不爱搭理我,她看起来就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不过没关系,小顾总一定会帮我要来联系方式的,到时候联系看她缺什么再报答也不迟!”
“妈,我们初见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特别亲切,就像你们和二叔那样,后来她又救了我,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叶暇看着自家儿子的傻样,不禁失笑。
不过她现在倒是对程钰那位救命恩人有点感兴趣了。
她儿子人缘好,但大多是萍水之交,能被程钰这样放在心上的朋友可不多。
程钰兴奋地继续叨叨:“她长得也好看,就是那种人美心善……”
“滴滴。”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程钰本来准备静音,却发现联系人“小顾总”发来一条消息。
对方推荐好友【芷】
Id只有一个字,头像是纯黑色的。
程钰一喜,这个时候小顾总推给他的肯定就是那位姐姐。
对方同意了好友申请。
叶暇笑道:“不如你请人家来吃饭,妈妈亲自下厨,也让妈妈开开眼,见识一下她是个多聪颖灵秀的小姑娘。”
程钰手指在v信上划弄两圈,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张照片。
他举着手机递到叶暇面前,“她是真的好看,相信你儿子我的眼光,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生呢。”
叶暇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张可称之为完美的小脸。
照片上,女孩安静坐在黄梨木椅子上,单手拄着下巴,长发披在肩上,面前摆着一套光泽莹润的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