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安眉心一皱,开口解释道:“伯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菡姐姐就是五年救下我命的神医,她已经替我看诊五年,我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好,这都是菡姐姐的功劳。”
孔慧满脸不赞同:“如果不是阿澜发现不对劲,我差点也被这假神医骗了!”
“什么大夫竟然连补药都分不清楚?哪个大夫又说养花会耽误养病?我看这都是她搪塞你们的借口!”
谢安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烦躁地瞪向谢澜,对方却丝毫不惧,回以一个冷笑。
谢澜昂起下巴,眼神从谢安安脸上挪到温芷菡身上。
后者正端起手边的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捏着瓷盖,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水表面的浮沫,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她,好似将谢澜当做什么活跃气氛的跳梁小丑。
谢澜只觉得如鲠在喉,尝到了一丝挫败的滋味。
她心中倏地升起一丝愠怒。
不过很快,她努力平复着心情,默默地安抚自己:没关系,对方只不过在垂死挣扎罢了。
这会儿不见棺材不落泪。
等会真相大白,有的她哭去!
光非法行医这一条,就足够她进监狱蹲好几年!
她轻蔑地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怜悯。
她们本来是无冤无仇的,怪就怪这个神医骗人便罢了,还诋毁她们家,不送‘神医’进监狱难消她心头之恨。
谢安安忍着怒意,对老夫妻态度还算恭敬,“伯父伯母,此事本就因谢澜而起,一开始谢澜对神医出言不敬,也是她一直揪着神医不放,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咬定神医是骗子。”
她目光灼灼看向孔慧:“伯母,您也是大夫,您以专业的角度来说,是什么体质都适合吃补药吗?事后我请其他医生来看诊,她们都说我的身体的确不需要大补,补过量甚至可能造成身体负担!”
孔慧脸上温婉的表情不变,却下意识抿了抿唇,不语。
一旁的中年男人连忙解释道:“安安,伯父伯母对你是怎样的,相信你心中都有数,这件事也是我们疏忽,好心办坏事罢了。”
“但……这位姑娘是假医生也是真!”
“你好,我局接到市民举报,这里有人非法行医,请各位配合调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三名民警模样的人站在站在小院之中,在谢澜的带领下进入暖房。
谢安安看着谢澜的动作,眯起了眼。
这谢澜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家了!
还有伯父伯母,她一双清澈漂亮的杏眼闪过一抹郁色,不由得想起那些不利于她身体的“物件”,谢安安只觉得脚下升腾起一股冷意。
她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想法,先将民警这一关过去再说。
而且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从小就疼爱她的伯父伯母,对她会有什么图谋。
“警察先生,就是那位女士。”谢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温芷菡,嘴角难以控制地扬起一个笑意,“我是首都医科大学的研一学生,我的老师是常邵教授……”
“我堂妹自幼身体不好,于是家中为她请遍无数名医,其中就有那一位自称神医的温小姐,我本来只是心存疑虑,就查了一下温小姐的信息,谁知道官网上显示她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证!”
“谢家家大业大,被骗走点钱倒还是其次,主要是我侄女的身体不好,我们提心吊胆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这种为骗钱不择手段甚至冒充医生的人实在太可恶了,我们不要赔偿,只要求严惩!”孔慧接着女儿的话说了下去,看向谢安安的表情满是心疼,一副誓要为侄女讨回公道的模样。
民警自然不会全盘听她们的一面之词,执法记录仪开着,他对温芷菡开口询问道:“小姑娘,你的医师资格证请拿出来让我们检查一下。”
谢澜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等在一边看戏。
她不仅在官网上查询温芷菡的行医资格证,另一方便也动用自己老师的权限在全国医学专业的大学搜索温芷菡这个名字,可以确定的是,面前这位“神医”不仅没有医师资格证,还不是医学系在校大学生。
一个连医术都没有的人,谈何治病?
还是治疗谢安安这种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
算她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可运气不会一直在她身上!
积攒足足半个月的怨气一扫而空,谢澜只觉得心情舒畅,不仅将这个假神医送进监狱,她还要让父母和叔叔看清谢安安不知好歹,胳膊肘往外拐的嘴脸!
谢澜昂起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盯着面前十五岁的娇俏少女。
就在她心情不错,洋洋得意之时。
温芷菡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稍等。”
她从容不迫的姿态不仅令几个警察刮目相看。
不过欣赏归欣赏,若她不能拿出医师资格证,他们还是会将人带走调查的。
谢澜露出一抹冷笑,不以为意:“装蒜。”
“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地一声,谢维黑着脸踹开了门。
谢澜、孔慧等人见到谢维,下意识退后几步,脸上露出些许慌乱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
“老二。”谢老大站起身,主动迎上谢维。
谢维却绕过他,眼神落在坐在主位的女儿身上,见谢安安无恙,面色红润,只是表情不太高兴,稍稍松了口气。
谢家大房一家三口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
谢老大状若无意地垂下头,遮掩住自己此时的不满。
谢澜更是直接将不悦都挂在脸上了。
她爸怎么说也是叔叔的亲大哥,可叔叔眼里却只有谢安安那个惹祸精。
她本来以为谢安安是被惯坏的,现在看来,叔叔对她爸不敬重,谢安安对自己这个堂姐也不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谢维扭过头,凌厉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
谢澜顿时浑身一僵,心底咯噔一声。
“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