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这行业最吃的就是经验和学历,他顶天算那小女孩过目不忘,天生奇才,已经毕业,考到了资格证,可这点年纪能有多少经验?
而面前这个男人,就是里面那个黄毛丫头的男朋友,看起来仪容不俗,挥挥手就是一栋楼,想必挺有钱的。
结果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相信?
你拿什么相信?!
拿钱吗?
也是。刘同咬了咬牙,这种富二代习惯用钱解决问题,可一旦出了事,他们无所谓,直接影响的却是医院的医生们。
他都快退休了,他可不想沾染人命官司,让自己的职业生涯留下污点!
“院长……”
他张了张口,却被一道冷冽的少年音打断。
温澄表情冷峻,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今晚已经说了三次谁来担责,你害怕担责就滚出去,不要做这一行,明明有救的人被你这样拖一拖也回天乏术,我们事先已经签了免责协议,你还有完没完?再大吵大闹,我把你扔出去!”
刘同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根手指指着温澄“你你你”个没玩。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是要医闹吗!?”
温澄冷呵一声:“所有人都在安静等待,谁在这里跳脚医闹谁心里有数!”
自始至终都只有贺梦岚母女俩,和后来出现的刘同在不停地哔哔叨叨。
连他自己都生怕打扰大小姐工作,奉行只动手不动口原则,有事暴力解决!
温澄直接一撇头不去看他,挺直腰板反问:“院长,您怎么处理?”
大有一副院长不给个说法不罢休的模样。
院长亦是盯着刘同:“小刘,是这样吗?还有,为什么其他医生说找你签字的时候联系不上你,刚才去哪了?”
温澄狡黠的勾了勾唇。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不,刘副院长都变成小刘了。
不就是胡搅蛮缠吗?谁还不会呢!
刘同急得不知所措,大冬天愣是出了一头冷汗,一会看看院长,一会又将目光投向刚才还对他表达支持的“家属”覃念露。
覃念露眸光一闪,主动开口:“院长,您不要怪罪副院,毕竟这件事谁碰上都会觉得荒唐!里面那位温小姐我们也认识,根本没听过她会医术有医师资格证,我们家属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有问题吗?”
“什么家属?谁是家属?”
温澄“嘿”了一声,就像个点燃的小炮仗,他冷笑着翻了个白眼:
“覃小姐,我怎么记得覃总已经解除和您的养父女关系了呢?”
“你算哪门子家属?”
“你有什么法律效益?”
“覃总还没危险呢,你就急不可待来分财产。”
“向局还在这呢,要不让他给你普普法?”
“顾总,你是知情人,向局,你懂法,你们说对不对?有没有这回事儿?”
顾璟宸轻轻“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不愧是她培养的左右手,温澄的挖苦功夫半点不弱于温黎,算是师出同门了!
饶是院长和其他医生都忍不住多看了覃念露两眼,眼神十分古怪,这姑娘刚才理直气壮的模样,结果竟然毫无亲属关系,还要求签什么放弃抢救书,那她当然没资格签字啊!
覃念露脸色涨得通红,被当众扒了老底,简直羞愤欲死。
“顾总……”
她看向顾璟宸,试图寻找一丝帮助。
对方却冷冷清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她。
覃念露咬了咬唇瓣,曾经她和顾言风青梅竹马,顾家人对她算不上热络,却也不错,逢年过节送一些节礼,可现如今,顾家人却一点都不念旧情!
也是,对顾家人来说,恐怕自始至终就没看得起她!
还有温芷涵,听顾璟宸的意思,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想必温芷涵没少在他那里说自己的坏话!
眼见养女受挫,贺梦岚虽然对覃念露的所作所为有些心寒,但还是见不得别人占上风,立马跳出来说:“那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理应……”
她话音未落,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贺女士。”
贺梦岚愕然地看向那人。。
周曲微微一笑,高深莫测:“董事长他立过遗嘱,已经做过公正,不管他因为何种原因出事,他名下的任何财产都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您出于这个目的来这里的话,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就连覃司鸣都惊了一下。
这事连他都不知道。
贺梦岚更是猝不及防噎住了,覃展鸿竟然防她至此!
遗嘱要高于继承权,周曲没撒谎的话,她一毛钱都得不到,而周曲有什么理由撒谎呢?
公正这种事,只要去对应部门查一下就知道了,一般都是有立遗嘱人亲自拍摄视频、口述、签字的。
刘同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听贺梦岚说的那么信誓旦旦,他还以为……
他对上院长探究的眼神,吞了吞口水……
手术室的红灯唰地一下暗了。
覃司鸣踉跄的站起身,众人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那扇门上。
“手术成功,伤者的情况暂时稳住了,留院观察,注意感染问题。”
推着病床出来的是本院的医生和护士,简易支架上还挂着血包……覃司鸣脚下发虚,如释重负的跌坐回位置上。
而另一边,贺梦岚、覃念露,包括刘同等人难以置信地露出震惊之色。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没救了吗?
尤其是刘同,他也是从基层医生爬上来的,虽然年纪大了之后愈发谨慎小心,事事畏手畏脚,可他太清楚不过这个手术的难度和危险性了!
他亲眼看着那些标注着几百cc的血包送进去。
说是将人从头到脚的血液都换两遍他都信,这种怎么可能有救?
可事实证明,情况就是稳定下来了!
同意温芷涵进去主刀的主任医师也松了口气,总算……做这么多年临床医生,他和刘同一样经验丰富,心中亦是清楚手术难度,可他做不了,总有人能做的了,总比看着伤者等死好!
“陈、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