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因为这一举动,却惹的祖父大怒,也让她饱受争议,看透人心。
“你说,我为了那些被生剖孩子的孕妇,为被撕扯劈砍成两半的孩子报仇,有什么错呢?”说到这里,老太君冷笑一声。
当年被屠城的百姓,又何止上万?
贺兰知意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确实,当年被她用化尸水活活泡死的人,不是两千,而是七千。
两千,只是陵乐为了掩盖这场所谓的罪行而减少优化的说辞。
老太君也没想听她回答,而是继续诉说着往事。
也是那时候,祖父废了她一身武功,甚至打断她的筋脉,让她再也不能习武。
她和贺兰安,也就是贺兰知意的曾祖父在战场相识,也算相互倾心。
事情发生后,他主动向父亲求娶,承诺一辈子照顾她。
她父亲也很心疼她,所以就答应了。
后来战事平息,两国签订了友好协议,南恩却提出要她祭天。
幸好祖父不肯同意,并且拿出被屠城的事情说话,才打消了对方的主意。
之后没两年,被封为镇国公的梁家,就因为站错队被废太子牵连,开启了满门抄家流放的路。
然而,朝廷还是太小看梁家。
从被抄家那一刻,梁家就彻底看透这腐败的陵乐,父亲带着一家老小去往隋金投靠了她的姑姑。
她的姑姑年轻时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年轻的时候救了隋金落难的王爷,成为了王妃。
然而,贺兰安那个贱人,却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死活不肯和离,用军功保住了她。
也让她和家人就此生离。
听到梁家早已在隋金安家落户,贺兰知意也明白了过来:“所以,我母亲只是你们随意找来的人?”
“那倒不是。”老太君轻轻摇了摇头。
冀州正好有梁家旧识,所以她的兄长也没有敷衍,把将要病死的小弟送来见了她最后一面,还把弟弟的孙女送来自己膝下,也算慰藉了她孤独的心。
“这些年,您没少往隋金递送陵乐的机密吧?”贺兰知意也冷笑一声。
想到她让人钻研出来,木制鼓风机,和更加方便快捷的铁犁,以及一些新型染布织布技巧,贺兰知意眼中满是嘲讽。
三十年前,陵乐和隋金起过冲突,割让了六座城池,赔上了一个公主,想必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吧!
老太君没有否认,接过范氏递来的茶水润润嗓子。
这时,贺兰知意又想到季雾生说过,镇南王无法怀疑的知己:“挑拨镇南王的人也是你。”
“那可不是我。”梁锦棠笑了笑,目光看向范氏背后。
那里站着一个戴着飞鹰面具,头发白了大半的男人。
他和范氏站的很近,两人几乎并肩而立,一眼看去,如同夫妻一般。
贺兰知意又顿了一下,继续问道:“苏宇放呢?你早知道他才是你的嫡孙了?”
老太君却摇了摇头,不屑的说道:“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穷小子罢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有想过背叛陵乐的,父兄无事,哪怕是天各一方,她安慰自己只要都活着就好了。
曾经,她也庆幸过自己能遇到贺兰安这么爱她的男人。
可是到头来,这一切都是屁而已。
那个贱人,明知道他的妾室调换了她的孩子,还虐死了他。
却一直隐藏着这个消息,直到他死了才肯告诉自己!
那个贱人,看着自己把仇人的儿子当成亲生孩子抚养栽培,看着自己和傻子一样对他们父子掏心掏肺。
要不是他临死之前,自己从他愧疚只言片语发现了端倪,她都不知道自己多年的付出都是笑话!
“你设计一切,大费周章的假死陷害我,让我众叛亲离,就是为了带我离开陵乐?那为什么又只带我一个人?”看着她憎恨的样子,贺兰知意再次问道。
同时她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死的这么逼真的?替身?还是假死药?
而老太君却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冷漠的起身离开。
人一走,牢房又安静下来。
晚上,范氏又来送饭饭菜中依然拌着忘忧药粉。
看着贺兰知意又躺在地上不动了,范氏也没理会,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贺兰知意动了动身体,看向窗外越来越暗的天空。
担忧起皇都那边的情况。
在曾祖母亲手操办下,爹娘肯定恨死她了,老婆……也和她疏远不理她了。
就是不知道师兄,还能不能坚持相信她是无辜的。
想着一个个不信任的眼神,她内心泛起尖厉的疼痛,她好想师父……
接下来两天,范氏对贺兰知意采取了强制措施给她喂药。
她想反抗,她就用贺兰家人的性命威胁:“府中还有多个探子,如果你乖乖喝药,那么咱们就此一走了之,如果你再这样,想想你的弟弟和妹妹。”
想到懂事的贺兰舟,和不到三个月的妹妹,贺兰知意还是卸了力气,被灌下一碗又一碗掺了忘忧的白粥,然后用灵泉水试图解毒。
渐渐的,她的记忆似乎出现了错乱,只记得爹爹愤怒咒骂她这个冒牌货,然后要打她。
老婆……她的阿生,冷冷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银子的笑容也越来越淡,师父和师兄温柔的身影好像也在慢慢走远……
潮水般的窒息,从胸口淹上脖子,掩住了口鼻,让她崩溃绝望。
她不愿意就这样坐以待毙,但是随时有人过来巡视,所以她根本行动不了。
就在她浑浑噩噩的死抓住脑海中的一个个身影不肯放手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十分剧烈的震动。
她木然的转头看向外面的长廊,是撞上石头?还是船被逼停了?
眼看看守的人全部离开,她踉跄的起身,从空间拿出一把超大的钳子,和一个木架子。
给自己灌了一桶空间灵泉水后,她抓紧时间爬上架子,用巨大铁钳对准窗户的铁栅栏。
几下之后,铁栅栏被成功剪断三根铁棍,露出一个可以让她爬出去的缺口。
她没有耽误,用力爬了上去,看着窗外茫茫无际的海域,她用脚碰着收回架子和铁钳翻出去,小心够到凸起的边缘。
就在这时,船身又是剧烈一晃,精神恍惚的她一个没抓稳直接跌入海中。
她奋力挣扎几下,脑海中又闪过一张张失望冷漠的面容,随后无力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