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雾生换好衣服出来,贺兰知意还坐在灶台前发呆。
因为忘忧的作用,她精神上十分疲倦,才睡醒一会儿,又已经很困了,而且反应上也有些许迟钝。
这种情况,要在她完全失去记忆断药半个月后才会有好转,也可以在银针调理,慢慢排除毒素后恢复。
“知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累?”季雾生看着她有些迟钝呆滞的样子,十分担心的蹲在她面前问道。
之前以为是被关太久的原因,可是现在看着好像没那么简单。
贺兰知意侧头,避开她的触碰:“没什么。”
“知知……”季雾生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然后握住她的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
“没有。”贺兰知意也没再抽回手,只是平静的说了两个字。
看着说自己没有生气,却不理人的某人,季雾生垂下眼帘,想了想她又伸手把人抱住:“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白玉兰的清香钻入鼻腔,贺兰知意心里酸涩的厉害:“是你自己不理我的,我生什么气?”
想到因为良叔的死,她直接疏远怀疑自己,自己去找她她也不理会的沉默样子,贺兰知意差点把她推开。
可是幸好身体比较迟钝,看着旁边的火灶她惊出一身汗……幸好……
知道她很难过,季雾生轻轻解释:“良叔死前,说你在利用我,我虽然没有相信,可是也有些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对不起。”
想到死的凄惨的良叔,贺兰知意也沉默了。
良叔是被老太君的人引去阎王殿的,但是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应该是对方的人所为。
而且良叔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对她也十分疼爱,那样一个长辈,确实更有分量。
突然,她好像想到什么,拉着季雾生的手给她把脉。
可是贺兰知意现在虽然思维还能正常运转,整个人却好像卧在棉花里一样,飘飘然然。
连把脉的时候,传回大脑的感觉都好像在摸地板一样。
看到她的动作,季雾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毒已经解了。”
如果不是身体里的慢性毒,再结合良叔最后那句她一直在利用自己,还给她下了毒,她又怎么会心烦意乱呢?
听到她真的中毒,贺兰知意心中一阵钝痛,那活了上百年的老狐狸,果然心狠。
吃完饭,贺兰知意又去仓库翻找,找了许久,才翻出之前制作的羊皮气球。
她拿着气球艰难的吹着气,吹一口漏一口。
季雾生见她捣鼓了半天,忍着想笑的冲动又小心询问:“需要帮忙吗?”
“把它吹饱。”气馁的贺兰知意直接把羊皮气球塞到她怀里。
这还是以前小的时候,让师父捣鼓出来,可以抱着游泳的小气球,比头大了两圈,还有可以抓的把手。
“好。”季雾生答应一声,学着她的动作继续往里吹气。
没一会儿,羊皮气球就被吹的鼓鼓胀胀。
贺兰知意看着,去旁边摘了两个比巴掌大番茄,坐在旁边一口一口的啃起来。
看着她慢一拍的动作,季雾生心疼,却又觉得实在可爱,没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扑过去捧着她的脸狠狠地亲了几口。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贺兰知意瘪嘴,傲娇的转头。
“我知道。”季雾生摸了摸她的脑袋,恨不得把人狠狠疼爱一番。
贺兰知意把另一个番茄递给她,然后继续啃着手里的。
吃完番茄,两人再次换上刚才的外套。
贺兰知意感知了一下外面的四周,确定无人,又拉住季雾生的胳膊:“在水里进来,出去也会在水里。”
季雾生看了下四周,随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完,她又抱住贺兰知意的肩膀。
下一刻,两人重新出现在冰冷的海水中。
季雾生抱着贺兰知意迅速扫视了四周一圈,在茫茫海水里她已经分不清方向了。
就在她刚看到海面上漂浮的尸体时,突然感觉脊背一凉。
她下意识抱着贺兰知意躲闪了一下,下一刻一条巨大的东西就贴着她们窜了过去。
一阵轻微的眩晕传来,两人又回到了空间里面。
“不行,外面有鲨鱼!”回到空间后,想到刚才那牙齿锋利的血盆大口,贺兰知意心有余悸的说道。
“幸好。”想到那看不清身体的庞然大物,季雾生也后怕不止。
贺兰知意又坚持不住的坐到地上,季雾生一把抱起她走回房间。
把人放到房间的椅子上后,季雾生才终于忍不住问道:“知知,这是什么地方?”
本来她是想回去之后再问问,但是眼下外面有大鲨鱼两人也出不去,只能先在这里躲着了。
想着,她一本正经的伸手,却解开她身上湿透的衣服。
贺兰知意看着她一本正经中,有些兴奋的给自己脱衣服也没阻止,只是淡淡的解释道:
“这是空间,是我五岁那年意外获得的,和正常世界相比,这个地方时间流动的更缓慢,可以种植养殖,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听着她的话,季雾生了然的点点头,可是想到她方才差点淹死那一幕,还是忍不住后怕:“那你方才落水为何没有直接进来?”
“不想。”贺兰知意别过头。
刚才有一瞬间,她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继续活着了。
可是她想到她,想到他们,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尤其是在最后关头被她抱住,那瞬间熟悉的怀抱让她想又不想,就带着她进来了。
季雾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和你父母怎么办?你要太子怎么办?”
贺兰知意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贺兰知意!”季雾生见她不说话猛然拔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一想到她竟然想死,她就后怕的不行。
听着她的气急败坏的声音,贺兰知意眼眶一酸,忍着不肯让眼泪落下。
季雾生见状又顿时慌了,蹲在她面前伸手去摸她的脸:“对不起,我不该凶你,可是知知……你不能……”
贺兰知意再也忍不住,委屈在顷刻间爆发。
她一把打开季雾生的手,一开口却是哭了出来:“明明是你们信了别人的阴谋,是你们怀疑我,不理我的,现在凶我还吼我。”
“对不起知知,对不起。”季雾生抱着她,小心的哄着道歉,给她擦掉眼泪,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揪的生疼。
可是她说的没错,是她们的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才让她对世界这么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