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的女老板认识姜渊和瞿英,见到二人进来,笑盈盈的就迎上去,“二位姑娘来啦,刚好姑娘的衣裳做的差不多了。
一会儿试试,哪里不合适,调整一下。”
瞿英扶着纾禾,对老板说道,“不着急,我们过来选选料子,我这朋友气色不好,选点衬气色的料子,赶制两身衣裳。”
女老板一听,拍着手说道,“这不巧了吗,昨天来了一匹新的云锦,舒服又好看,给这姑娘做衣裳,最合适不过了,我带几位姑娘去看看?”
说着,女老板引着几人就往铺子里边走。
这个绸缎庄一共两层,面积很大,从便宜的料子到贵的料子,成衣全都卖。
路过楼梯的时候,几个人从楼梯拐角下来,两拨人视线对上。
纾禾的表情一下就变了,握着瞿英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察觉到前面的纾禾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后边的姜渊和瞿瑾顺着目光抬头看过去。
姜渊不认识楼梯上的几个人。
瞿英显然认识,瞿瑾也认识。
纾禾转回头,轻声对瞿英说,“走吧。”
见纾禾不想起争斗,瞿英也没有说什么,扶着她就要走。
可楼梯上的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只听见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来,“夫人不是说身子不适,不便出门吗,每日的晨昏定醒都不露面。
原来不是不能出门,只是不想出门而已。”
姜渊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不满的看向楼梯上的人。
瞿英停下脚步,可纾禾握着她手腕,轻轻拉了她。
瞿英顺着纾禾的力道,往前走了两步。
姜渊站在原地,旁边的瞿瑾拽着她的袖子,把人拽走。
纾禾想要息事宁人,不想起冲突,其余的几人都是看着她的反应做事,强压着怒气。
女老板也看出气氛的不对,故意大声的把话头岔开,“这几匹云锦啊,颜色都特别好,配上好的绣样儿,夫人穿着一定好看。”
随着女老板的话音,几人走进了后边的柜台。
有小伙计早就听见自家老板的话,手脚麻利的把云锦从架子上拿下来,放在台面上。
几匹云锦的颜色都属于暖色系,刚好适合冬天,一匹天青色的,做斗篷最好,配上兔毛边儿。
纾禾也摸着那匹天青色的料子,一看就十分喜欢。
刚要开口说话,身后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又想起来,“老板,这匹料子我要了。”
紧接着一个钱袋子扔在几人面前的台面上,“小茜,去拿过来。”
一个梳着丫鬟发髻,穿着丫鬟衣裳的姑娘小跑两步,抬手就要抱那匹料子。
料子刚离开台面一公分,bang的一声,又落回台面上。
一只手拍在料子上,把那匹云锦,死死的按在台面上。
小茜抬头,就对上一张阴沉的脸。
没等她反应,啪的一声响起,姜渊反手一个耳光,用手背直接扇在丫鬟脸上,那个叫小茜的丫鬟,脚下一个趔趄,,倒腾好几步,摔坐在地上,眼前全是星星。
谁也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连句话都没,上来就一个耳光。
手上的云锦往后一推,瞿英在后边接住。
抬手指着另外几匹云锦,姜渊冷冷开口,“老板,这几匹,全都要了。”
女老板打着圆场,“好嘞,这就给姑娘包起来哈。
这位夫人也别生气,过几日来了新的云锦,都给夫人留着。”
那人掐着腰,“不行,我已经给银子了,我给了银子,就是我...嗷~”
话说一半,姜渊用头上的银簪,挑起钱袋,一甩,迎面一个钱袋子飞过来,直接打在面门上。
捂着脑门,那人指着姜渊,“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你不就是方锦玉那个不知廉耻,与他无媒苟合,白日宣淫的表妹吗,哦,对了,现在是小妾了。”
姜渊倚靠在柜台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声音极具穿透力,店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纾禾表情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瞿英握住她胳膊,轻轻捏了下,对着她点了点头,让她安心。
姜渊知道,这件事方家不想闹大,不然也不会一直压着,等到方锦玉成婚之后,才把这位表姑娘纳进门。
纾禾顾虑着余家的面子,方家的面子,乃至于皇上的面子,一直隐忍不发,余家也在隐忍不发。
方家就是吃透了余家要脸,也要在意皇上这个赐婚人的脸面,成婚之后知道这件事,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姜渊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那余家的隐忍全都白费了。
其实一开始姜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不认同余家的做法。
牺牲自家孩子的幸福,去成全别人的脸面,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余家是跟着丢人,可这不是他们的错,皇上的面子没了,也不是余家的错。
应该怪罪别有用心,算计的人,而不是怪罪没有忍下屈辱的人。
那女子也没有想到,姜渊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四周的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让她变了脸色。
她是方家的表小姐,在方府,老夫人和夫人对她都非常好,方锦玉对她也非常好。
她早就把自己当作女主人,余纾禾只是挂个名儿而已,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尤其是她害的余纾禾差点小产。
余家也不过就是把人接走,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也没有受到一点惩罚,更加有恃无恐。
颤抖着手,指着姜渊,“你,你胡说,你这是污蔑,我要去告你,我要去敲登闻鼓。”
“好啊,去告啊,我陪你去敲登闻鼓,到时候不查都不行。
别说的这么委屈,好像我冤枉了你一样,我哪句话说的不对?
你是不是方锦玉的表妹,现在是不是他的小妾。
至于你们无媒苟合这件事,想必方家知道的人很多吧,总有善良的人,会说出实情。
你去不去,你不去,那我替你去?”
瞿瑾走到纾禾身边,小声的说了一句,“阿渊说过,忍一时,蹬鼻子上脸,不如发疯。”
瞿英也想起姜渊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死道友不死贫道,能让别人遭罪的,就别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