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只是形式上的！你相信我？”
张芽恨得恨不得在他脑袋上敲上一记，强忍着怒气，“舅舅，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木衡都尉可是个肥缺，皇上怎么会让你去当？我就是想让你给君殿下补补！你真的觉得，这些黄金，都是我们的吗？我们最多也就是一箱黄金，下面的人给我们，我们还是要给王爷花钱。”
“送君上？”
“就是啊！先前我把黄金交给你，是担心你泄露出去，并没有告诉你有什么用。既然你这么傻，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
张芽将这些东西撕成碎片，一件一件的清点着，
“现在东宫里，包括太子妃在内，都有三十多个宫女，她们的脂粉和丝绸，每一个都要花不少钱。
朝廷给我们的钱，够不够？我告诉你，按照朝堂上的开销，他还不如那些有钱的小商贩呢，皇宫里一天的肉食也就三十多公斤，怎么够一个皇子吃？”
“那么，你为何不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呢？”
“这不是欠揍吗？皇上要以身作则，怎么可能当众偏袒太子？有了这个先例，下面的人还如何约束？”张芽道：“要不是我收了你的黄金，让他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建了个小厨房，他现在还能好好吃饭吗？他虽然贵为皇子，可身上却没有一件是他自己的，当初与二丫争吵时，他打碎了一枚玉佩，那一夜他的遗物也没来得及存档，皇上的贴身侍卫就来找他要什么，你说，要不是我们，他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张灿被自己侄儿的话给震住了。
“所以，皇上给了我这个职位，就是为了给君殿下一些零花钱？”
“就是啊！如果是你的独子，他一定会心疼死的。”张芽见自己的叔父动心了，也就放心了，这位舅舅现在就是张家的顶梁柱，想要嫁个官宦人家的女儿，也要靠舅舅出彩礼。
张灿听着听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挠了挠头，小声说道：“容我考虑一下。”
“你还愣着干嘛？”张芽急了：“赶紧把黄金拿来！王爷为何对我这么好？凭什么只对二丫好？我还真不相信，这三十几个宫女里，就没有一个比二丫长得好看，更会办事的？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都是这些黄金，都是我们给太子送来的。他要什么，我们张家就给他什么！”
张灿心中一动。
“抓紧时间。”张芽站了起来：“我还要去看看宫中的那个小丫头，她很难对付的！”
张芽又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了二丫。
二丫嗤笑一声，“什么狗屁道理都不明白，就是被人送到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去了。你们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不关心我的生死，就算我和你们的孩子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张芽笑着说道：“黄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你把它换成其他的东西？”
“我要十盒黄金。”
“好好好。”张芽强忍住心中的冲动，说道：“我要节省一些啊。”
二丫正拿着一面镜梳妆，闻言，直接将玉簪扔到了张芽脚前，“啪！”
碎玉四射，四分五裂。
“保存实力？
你当王子是个寡妇吗？
我给你一个眼神，你就往我身上凑？
最近几天，您去别的地方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如果我不多买几件漂亮的衣裳和首饰，怎么能把你留在身边？”
二丫也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再次嗤笑一声：“分明是我要这黄金来砸，你还能说不？”
张芽忍住，微微一笑，说道：“但求你一切平安。”说着就要离开。
“你等等!”陈曌叫住了他。二丫再次拦住他，顿了顿，才道：“我不相信宫中的产婆，你去找以前村子里的那个赵婆子吧。上次你和大哥病倒的时候，赵婆子就会用符水喂你吃。”
村子里的老妈子，哪里比得上宫里的产婆？
张芽却是一心求死，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
有的人会为十盒黄金而愤怒，有的人则会想要一张白纸。
赵高拿着一张新写的“纸”，递给皇上。
“皇上，你看，这是我按照你说的，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赵高小心地打开那张纸条，说道：“小臣刚把你的想法告诉了墨侯，她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这就像是以前的方絮，赫筱一样。
以前的养蚕人，都是用上好的蚕丝织成的，其他的坏茧和病茧，都会漂出来，做成棉絮，然后把这些棉絮堆在一起，晒干，就可以在上面写字了。”
胡亥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笑容：“李婧果然是好手段！”仔细一看，这张纸已经变得有些发黄，甚至有些凹凸不平，搁在现代，根本就没有资格用来擦屁|股，但现在，这张纸已经被文人们奉为神物。
胡亥摩挲着这张简陋的纸张，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陛下，这纸张制作的很是繁琐，我只是在一旁观看，只见那墨侯一顿一顿的捣，一顿一顿的敲，一顿一顿的抄，一顿烧。”
赵高微微一笑，说道：“这东西确实很轻，用料也很廉价，你说的那些树皮、麻头、破布，都是你说的。只是，这玩意儿太简陋了，没什么用，还是让下面的人用吧。”
胡亥笑了起来：“这只是我的一句戏言，让李婧换一种药材吧。或许，她会让朕大吃一惊。”
“喏。”他点了点头。说到这里，赵高又是一愣，随即又说道：“是啊，小臣和蒙盐将军在一起，也是在墨候那里见过的。”
“蒙盐?”胡亥笑了起来：“李婧那里，他不是经常来吗？”
“这两次都很奇怪。小臣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告诉她女帝关于制纸的事，当时蒙盐就在屋外等着。
第二次，微臣准备好纸张时，蒙盐大将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这是因为，墨侯不让他进院子，不让他进院子！”
“哦?”胡亥忽然想到了之前蒙盐那奇怪的表情，蒙盐曾经说过“一点私事”，莫非是要向自己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