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这个故事叫画皮。”
“很久很久以前,庆州府有一个叫周平的书生,在晚上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长相非常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身材婀娜,长相出众,周平心里奇怪,一个女子半夜赶路,怕不是有什么难事,便匆忙跟了上去。”
周墨轩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看着王平笑了笑拖着长长的尾音道:
“哦,原来是才子救佳人的故事啊,王平你小子你....嘿嘿...嘿嘿。”
王平笑了笑也不解释,暗暗把两身身前的油灯,往大快朵颐的张山峰身前推了推,继续幽幽的道:
“这女子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说她要被她父母,许配给某个老员外,女子不堪折辱,便跑了出来,眼下已是无家可归,周平听完心生同情,又看着女子那满脸娇弱,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心下不免起了心思,便将女子带回了家中……”
想起当时自己在孤儿院和几个小朋友,第一次偷看画皮被吓哭,跑到老院长怀里求安慰的样子,王平更加好奇起一会周墨轩的反应,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便要继续说。
另一边的少女,闻声便得意的撅起了小嘴,根据她多年听孙爷爷说书的经验,已经脑补出了接下来的剧情。
周平心底善良,把那孤单女子带回家,而那女子被周平带回去以后,心生感激,加之又在周平家中久住,两人日日亲密接触,长久以来暗生情愫,王平日日苦读,女子便红袖添香陪伴左右。
两人山盟海誓,互诉衷肠,等到王平高中之时,对那女子前金为聘,十里红妆,从此以后,周平一路高升,女子相夫教子,两人晴瑟和鸣,成为一时佳话。
又或是,两人千种思绪,万种惆怅,在话未说出口之前,便被那女子赶来的家中父母生生拆散,两人爱而不得,离而心系,爱人就在眼前,
却是一步千里,咫尺天涯,几十年后,周平功成名就,女子亦是贤良妇人,两人再次在桥边相遇,河流溪水潺潺恍如昨日,可两人嗫喏许久,嘴边只剩下遗憾的一句:“好久不见……”
如此种种的故事,虽然少女未曾说过书,可耳濡目染之下,早已听的没了兴趣,心下便对这童子口中的故事降低了几分期待。
可却让她有些好奇的是,这话本子名字叫画皮?画什么皮?总觉得怪怪的有些渗人。
“两人相处甚是融洽,可时间一长,书生周平的身子,却越来越差,显得很憔悴,周平以为是没休息好便没有往心里去,可有一天,周平外出之时,碰到了一个四处游历的老道士,
老道士第一眼就有些诧异,连忙拉住周平问她最近碰到了什么,可周平觉得这老道士是诓骗他人的,便随意答复说没有遇到什么,老道士又问,你身上为何阴气环绕,
周平却以为那老道士在诋毁女子,心下更气咒骂几句便走了,老道士看着怒而远去的周平,心下无奈仰天长叹:“世上竟还有这般,临死而不知之人,唉……””
听完这段,周墨轩和少女脸上更加疑惑了,不是才子陪佳人吗?什么老道士什么阴气的又是何物?
这故事似乎和以前听过得,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少女心里想着,脸上却是更加认真的歪着头听了起来,周墨轩也把耳朵凑到了王平嘴边,王平又推了推油盏,这下油盏离张山峰就近在咫尺了。
“下午,周平满嘴牢骚的回家,就发现女子居住那院里静悄悄,周平想起老道士的话,心下好奇便悄悄不动声色,蹑手蹑脚的走但窗外,从窗口一看,顿时全身毛发都被吓得竖了起来,只见屋子里一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
长像凶恶的恶鬼,身着那女子的服饰,手里提着朱砂毛笔,正在往榻上铺好的一张人皮上做画,不一会儿人皮上便有了人形,那恶鬼,举起人皮,往脸上一披,又轻轻抖了抖,变成了与王生朝夕相处的,那温柔女子模样,正朝着周平的方向吟吟看来……”
王平说着,一边用脚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张山峰,一边给周墨轩指着方向。
昏暗的油灯下,灯火飘摇,周墨轩和那少女早已听的入了神,满脸呆滞的顺着王平的手指方向望去。
“恩公,肿么了?”
在油灯的映衬下,张山峰大口咀嚼着嘴里的东西,声音忽远忽近,憋满吃食的嘴,抬起头朝着王平的方向邪魅一笑,仿若话中恶鬼。
“啊!”
“啊!”
“鬼啊!”
只听两道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王平早已乐的不可开支,张山峰不明所以。继续低下头开吃,寒清远转过头吓得不敢回头,少女被吓得捂着耳朵,不敢再听。
在少女的身后,有大汉猛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猝不及防之下又凳子砸到了脚,连忙抱着脚又是吸气,有些埋怨的道:
“那丫头,没事瞎叫唤啥?”
这汉子刚才竖起耳朵偷听王平讲话,心里幻想着那姑娘和书生,半夜在床上翻云覆雨,卿卿我我,夜夜笙歌的,结果冷不丁听到这故事如此曲折,又被这少女和周墨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心都快蹦出来了。
“就是,你这给我吓一跳!”
“那小童,继续说继续说,然后呢,然后呢?”
身边几个大汉也跟着,进入了催更的队伍,大抵也是刚刚偷听,现在回过神纷纷开口催促起来。
远处的木台上,孙老头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抬头望着有些不明所以。
王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感到一阵尴尬,目光迅速扫视了一下周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不妥当,仿佛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于是,便急忙向身边的几个人以及站在木台上的孙老头拱手作揖,匆匆留下一些茶水钱,紧紧抓住张山峰和周墨轩的手,匆匆离开。
等两人走后,孙老头又说完一个话本,等不及的大汉们,便纷纷往台上扔去铜钱,大声嚷嚷说要听画皮。
孙老头眨巴着眼睛,望着身边飞来的比他往日一旬时间,还要多的,打赏铜钱和一些细碎银子,满脸木讷。(求打赏)
“《画皮》那又是个什么玩意?”
“老头子会讲这个?好像没听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