胰皂的事情解决了,又过了几日,时间来到五月初五这一天,赵氏在各屋各门都挂上了艾草和菖蒲,王平吃着粽子,手腕上带着多彩的细线。
明月楼的柜台边,摆放着一大坛的雄黄酒,食客们带着家中妻儿,吃着难得一吃的炒菜,听着明月楼外河边的吆喝声。
明月楼外的小河里,划着一只小龙舟,龙舟划的不快,但河道两边却极为热闹,作为龙舟赞助人的刘掌柜,卖力的甩着自家店铺里的布匹,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看起来极具喜意。
王有发和张氏,在收拾着明日去往往府城的东西。
王平吃过午饭,便径直去了书院,书院之中,白发老山长眼睛已经开始有些昏花,眯着眼盯着看上半晌,都认不出来人是谁,可老山长的耳朵却依旧灵敏,听到王平问好,也笑呵呵的摆手。
书院之中,鸟声读书声依旧,虽是端午,可草地之上,准童生班的学子,正满头大汗的追着皮球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响起几道叫好声,以及互相责问声。
藏书阁之中,有学子抄书,有学子翻阅查问,一切都井然有序。
六月份的院试在即,等今日的端午过后,童生班准备参加今年院试的学子,便会依次赶往府城,老山长年纪大了,估计六月等着院试过后便会卸任,到时,进士出身的柳夫子也会前往府城。
所以眼下的五月,可能是所有人都齐整的一次,圣理殿外,所有准备参加院试的学子,都穿戴着整齐的书院服装,听着老山长的最后一次训诫。
柳夫子也上前说了一些,学子们神情严肃,弯腰拱手,大家虽都为童生班的童生,可经过院试以后,有人或是一飞冲天,有人或是籍籍无名,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恍然中,王平竟出现在当年大师兄的位置上,身边是安青岚,寒清远和周墨轩,院道两侧,是以王耀为首的新童生班学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莲天......”
稚嫩的交织着变声期公鸭般的嗓音响起,这首王平当年用来给,大师兄等人送别的《送别》再次回荡在白鹭书院之中。
天依旧,云依旧,树林小道皆依旧,可变的却是人,王平上前一步,弯腰拱手,紧接着安青岚等人皆同步弯腰拱手,山长和几位夫子眼神温和,笑着点头。
“祝各位学兄,金榜题名!”
“祝各位学兄,金榜题名!”
王平转头看了一眼,这个被称为庆州府第一书院的白鹭书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承载了他一段幼年快乐而昂扬的求学时光。
次日一早,城外的停放着三辆驴车,嫂子白沫儿显怀以后,为了安全起见,在家中留个主事人,王老头便和赵氏何氏留了下来,王英雄王有发和张氏则陪着王平去府城。
两个月前,白掌柜便已经提前去了府城,眼下等王平几人赶到,王英雄便会替换白掌柜,让白掌柜回家一趟,陪着白沫儿。
驴车晃晃悠悠赶到府城以后,天色已经大暗,一家人舟车劳顿,带的东西又多,王有发跟王英雄商议以后,便想先找个客栈暂歇一晚,询问了寒清远几人的意见,见大家都同意以后。
几人又驾着车,来到了青云客栈,三年过去,青云客栈的生意看起来虽说没有太大影响,但也没有太大热闹。
来到青云客栈门口,听到几人要去之前王平差点中毒的客栈,张氏的眉头下意识深深皱了起来,不放心的看了眼王平,刚想说话。
便见迎出来的小厮,使劲揉了揉眼睛,见是王平几人,惊呼一声便跑回了客栈里,不多时,客栈掌柜便飞快的笑着迎了出来。
介绍过后,老掌柜有些局促的朝着张氏拱了拱手道歉,张氏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看到老掌柜这般,也挤出一丝笑容,将此事揭过。
老掌柜叫小厮将两辆驴车安置好,叮嘱将驴车喂养好以后,便带着进人来了最顶层的客房,几人说笑之间,老掌柜又让人端来了酒菜,并且毫不客气的率先动筷,直到夜深,老掌柜才叮嘱一句“有事吩咐”便关门离开。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安青岚和寒清远也起了个大早,走到院中,掌柜已经吆喝着小厮们将两辆驴车给牵了出来,而寒清远和安青岚的一辆,在达到客栈以后,便被车夫给带回了牙行。
王有发和张山峰驾着车,等王平顺着白掌柜来信的地址来到铺子,听着刚刚从家赶过来的周墨轩所说,这位置差不多是庆州城的中心,周围看起来也极为繁华。
王有发顺着往前走了走,不远处便是酒楼妓院,铺子再隔小半个街道便是一处人来人往的坊市,而铺子的隔壁,占地面积不小,乃是一处勾栏,类似于现代剧院一类的东西。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网络的时代,闲暇期间喝喝茶,听听曲,消磨消磨时间,便已经是足够的娱乐享受了。
不过眼下的王平却没有这个心情,院试在即,就算是开业的事也得往后稍稍。
等几人走进铺门,白掌柜刚好迎面出来,见面还不来不及互相问好,便拉住了王英雄的手,询问起了自家女儿的情况。
听王英雄说状态不错以后,白掌柜才放下了心,笑着跟几人打了招呼,介绍起了这些日子他在府城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