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枯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惊恐:
“越过石碑会死,那我们是不是也会死啊?”
“嘁,”芈歌嘲笑道:“道士,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如果会死的话,我们早在越过第一石碑就死了。哪还等到现在。”
“也是。”
几人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石碑越多,活着的拓荒者越少,而且死掉的人尸体逐渐变得残缺起来。
直到他们看到了一个抱着自己的双腿倒在地上的人。
他脸色煞白,嘴里吐出几个音节,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他的身体逐渐歪了下去,倒在地上。
他们这才看清,那个人的双腿已经消失了,像是被人齐齐锯断一样。
“他还没死。”
姬闻雪探了下他的鼻息,连忙上前给他灌输了一些异能。
那个人悠悠转醒。
“你没事吧?”
芈歌蹲在男人的另外旁边,问道。
男人刚开始眼神有些茫然,然后变得震惊起来,他视线缓慢下移,看到了自己那双没了的双腿。
他反应突然剧烈起来,看着几人的面貌变得憎恶:
“谁让你们救我的!”
他这副质问的语气让芈歌不爽起来:
“干什么?救你居然还敢冲我们吼?”
“我又没让你救我!”
男人语气像是比芈歌还要不爽,更准确来说,像是一种崩溃。
“你还敢冲老娘吼?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前面,让你一死百了?”
芈歌是个行动派,刚说完就站起了身,准备拎起男人的衣服然后扔过去。
结果没想到倒下的男人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动作居然比芈歌还要快,他直接奋力一扑,往前面的禁区扑去。
他的嘴里念叨着:“是诅咒!这他娘的是诅咒!我们都被诅咒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等到了最后,他的身体不再动弹,也熄了声。
等几人走过去查看时,男人瞪大了眼睛,瞳孔里似乎还残留着难以言说的恐惧。
“嚯,这人还挺勇。”
芈歌没想到男人居然比她的动作还快,不免有些意外。
“他已经知道他们是永远走不到山头的了。”
赵牧开口说道。
似乎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而只有这些切身体会的拓荒者,尤其是走了很远的拓荒者才明白,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尽头的。
“是啊,这确实像是一个诅咒。”
赵千枯叹了口气。
“继续往前走吧。”
赵牧看着前面隐隐约约能看到的石碑,他们快到山顶了。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他们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石碑。
这个石碑出现后,第二个石碑也就更清晰了,接着是第三个……
无数石碑像是套娃一样,竖立在前面几百米内。
而那些无数石碑的最前方,是山的尽头。
“到了?”
赵千枯眼前一亮,立刻往前跑去。
“这里有个人!”
赵千枯突然看到了什么,立刻惊呼道。
等他们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的面貌,是一个老人。
只是此时他的面色不是很好,透露着惨白,双眼紧闭。而他的一只腿从膝盖开始,被锯掉了。
锯掉的地方流着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等等。”
赵千枯眼尖,看到了老人脖子上的那个红绳。
红绳下方系着的,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布袋子。
“是令牌!”
赵千枯不做多想,直接去拽老人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布袋子。
可令人错愕的是,他的双手直接从老人的布袋上穿过去,摸到了老人干瘪的皮肤。
赵千枯收回手,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
不应该啊。
他用了异能,再去抓那个布袋子,结果还是扑了空。
两下触碰过后,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是义朔吗?”
他开口。
“我不是。”
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老人终于打起精神,看向了来人。
“你们是谁?”
他不记得村里面有人是这种打扮。
“大爷,您布袋子里的东西卖不卖?价钱嘛,咱好商量。”
赵千枯自来熟一样,笑的灿烂:“您这腿一直在流血呀,我们正好有一个医生,要不先给您看看?”
老人摇摇头:“不卖。这是代表村长身份的令牌。”
村长身份的令牌?
赵千枯心里咯噔一声,这牌子来头那么大吗?
姜梵叶问道:“除了村长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换到这块令牌吗?”
老人看着站在自己身边,越过石碑站在山顶的赵千枯一眼,沉默了许久。
最后,他问道:“你们上来时,有看到什么人吗?那个人在哪个地方?”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期待。
“有一个,就在几百米开外,不过他似乎精神出了问题。居然自杀了。”
芈歌回答道。
“自杀……”
老人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而且他在临死前,一直在说一句话——这是诅咒。”
赵牧补充了一句。
老人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然后脸色闪过一丝悲戚之色。
“义朔说的没错。这是诅咒,我们永远走不到山头的。”
过了一分钟,他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开口:
“我是忘忧村的村长,这是代表村长的令牌。我的目标是带着忘忧村的村民搬到山的另外一边。这是每任村长的职责。”
“只要你们能帮忘忧村搬到另外半边山,这个令牌我就给你们!”
“已经没有人继承我的村长之位了,我也活不过明天的路程了。”
现在他离山头就差一脚,可就是这一脚,里面包含着无数个二分之一,只要他稍微挪动一点,就会越过被判定的二分之一,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割去一部分,最后只能躺在原地等死。
他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可之前说会继承村长位置的义朔却自杀在了之前的路上。
面前这些人是外乡人,应该不受这个条件的约束,所以才能一路走到尽头。
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赵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问道:
“你想让我们帮你,可以。但是我们需要知道你们村庄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石碑,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