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么，那个晚上对我很特别。”
赵晨看着钱秀秀，笑着说道：“那天晚上我在有风吹来的时候回头，看着身后看着我的秀秀。”
“印象里明明不怎么好看的烦人精，突然就变的顺眼起来，之前揍了给他表白家伙的原因，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看着钱秀秀，赵晨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晚上你趴在网吧的座位上睡着了，我偷偷...”
“你亲我了？”
钱秀秀顿时捂住自己的嘴：“我的初吻不会稀里糊涂的就丢掉了吧？”
“没有，你趴在桌上，我怎么亲你！”赵晨摇摇头：“我偷偷摸了摸你的脸，轻轻的贴在你的脸上闻了闻你。”
“你好变态。”
钱秀秀咋舌揶揄道，不过脸上却洋溢着笑意。
青春期的少女，总是比男生要敏感一些，关于情爱的小事情，也总是懂得更多，胆子更大。
“那么，我能问问十九岁怎么爬上床的那件事么？”
苏云溪此刻恰到好处的问到，盯着屏幕的拍摄的林远，和一旁吃着西瓜的林墨也好奇的抬起头。
钱秀秀点点头，轻声的说道：“那是五年后，2013年在羊城的夏天。”
南方的羊城，有着比滨城夏天难熬一百倍的感觉。
虽然刚洗了澡，但是汗水瞬间又打湿了身体。
而偏偏空调也坏了，电风扇吹出来的只有湿黏的热风。
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连手机都不想玩的钱秀秀，听见了卧室的敲门声。
不需要多余的动作，下一刻房门就被打开，穿着短裤背心的赵晨一边喝着冰水一边吐槽道：“狗日的房东，修个空调都得等一天。”
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钱秀秀的床沿，只不过少年连贯的话语却突然卡壳。
钱秀秀此刻则狐疑的看着赵晨，看着赵晨有些变态的灼热眼神，下意识的就是一脚踹向了对方。
但这次。
还不等钱秀秀踢中赵晨的老腰，自己的小腿就被一双手牢牢的锁住。
赵晨沉默的，咽着口水看着钱秀秀。
钱秀秀冷笑着坐直了身子，看着赵晨：“怎么了，小处男？”
电风扇依旧在呼啸着，吹着钱秀秀刚剪的短发，看上去更加的清爽。
单薄的宽大睡衣，遮盖不住少女的曼妙曲线。
在钱秀秀准备继续发问的时候，赵晨已经握住了对方的两只胳膊，压倒在了床上。
“你要干嘛！”
钱秀秀此刻眼神中也有些慌乱，但故作镇定的看着赵晨。
“我们在一起吧，秀秀，我喜欢你。”赵晨看着距离不过数厘米的钱秀秀，脸红的像是煮熟的大虾。
“如果我不呢，怎么，你想要犯法？”
钱秀秀说着，反倒是胳膊放松，任由赵晨处置的意思。
“不，不会的。”赵晨泄气的说道，松开钱秀秀的胳膊坐在了床上。
“要去找巷子口的洗头小妹发泄一下？”钱秀秀也重新坐直了身子，继续带着诱导的语气问道。
“不，不会的。”赵晨继续摇摇头。
“那你突然整这一出干嘛，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
钱秀秀撇撇嘴，对视着赵晨的眼睛，有些埋怨的一拳捶向赵晨的胸口。
看着面色绯红的钱秀秀，短发被汗水打湿，沾在雪白的脖子上。
然后，赵晨把自己的第一次初吻献祭给了这个粘人精。
有些笨拙，两个人都有些笨拙。
笨拙又着急忙慌的褪掉各自的衣服。
笨拙的触碰着少女柔软的肌肤。
伴随着少女犹如长笛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回荡。
也是少年的闷哼，像是第一次犁地的小牛，累的气喘吁吁。
痛苦，美妙，短暂，而又漫长。
是生疏着，夹杂着细笑，脸红，揶揄，以及一点点脏话的嗔怒。
第二天，赵晨本该因为怂货迟到而受到师傅的责骂。
但是少年脖子上的草莓印和胳膊上的咬痕，让四十多岁的师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注意身体，量力而行，记得做好安全措施。”
钱秀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云溪：“这就是十九岁上我床的那天晚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对吧？”
说着，钱秀秀朝着一旁的林白也眨了一下眼睛：“你们不也正好十九岁，应该知道那种感觉吧？”
林白无声讪笑了几下，瞥见一旁苏云溪不好意思的目光。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林白现在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恐怕只有仁慈的上帝才会信任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准备时候结束这段情侣关系，进入下一个阶段？”
苏云溪带着绯红的脸，看着钱秀秀和赵晨，笑着说道。
只不过，伴随着苏云溪的问题，赵晨和钱秀秀都保持着缄默。
直到苏云溪见势不对，准备不拍这个的时候，赵晨咳嗽了一声。
“我们大概会维持这个关系直到一方死去。”
赵晨笑着仰起头：“而我或许很快就要死去。”
注意到林白和苏云溪，乃至于林墨的吃惊眼神，赵晨点点头说道：“是的，很老套的故事。”
说着，赵晨轻轻地揉揉自己的脑袋，下一秒，粉色的短发却被轻易的摘了下来。
是假发。
水果店看着这一幕的赵妈顿时眼神一黯，沉默着摇摇头转过身，不再看接下来的事情。
赵晨注意到自己老妈的背影，继续说道：“在羊城，还没有回到滨城的时候，我就确诊了脑癌。”
“你们看我是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其实我每天都要吃大量止痛药，是医生特批才能在指定地方买到的药。”
“当然，也很痛其实，不如在医院打一针的效果好。”
赵晨说着，撩起了自己的短袖，腰上的确有一小块紫黑色，是针管戳太多次导致的。
“年前的时候，我觉得，反正治不好，又浪费钱，医生也觉得我可以体面一点。”
“说不定心情好了还有奇迹。”
赵晨笑着耸耸肩。
此刻，钱秀秀也沉默的抬头，“但是奇迹并没有来，前两天回来以后我们又去检查了，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就是因为无法存在每个人的身上。”
说着，钱秀秀突然眼眶一红。
林白沉默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两人，沉默着变焦放大两人的画面，沉默着咬着唇。
这件烂俗的爱情悲剧，比想象中要严重一点。
而恰好此刻，手机电量不足。
屏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