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的小算盘没有得逞,他本想用天使城的故事将这段课程打发过去,满足一下大小姐的好奇心就得。
但没想到大小姐的好奇心如狼似虎,而且嗅觉敏锐,仅仅通过张豪的只言片语就推测出小偷其实是一个女孩。
这还没完,她又继续追问,逼的张豪不得不将与维莱卡的故事也讲了出来。
在大小姐不留死角的询问与试探下,张豪根本无法隐瞒,只能小心避开那些残忍的场面和可能非人道的过程。
当听到维莱卡的职业后,高山张大了嘴,露出前所未有的夸张表情。“小子,我就说……你不简单。”
“大小姐,请一定替我……”
“保密?当然,放心,绝对……这种事不可能随便跟别人说吧!”但紧接着,她就露出了一副狐狸般的表情,说:“不过,你必须得带我去一个地方!”
“哪?”张豪心怀忐忑地问。
大小姐狡黠一笑,“那个钟楼!”
大小姐说的钟楼不是别的钟楼,就是维莱卡曾带张豪上去过的那个钟楼,那个‘公会’中的杀手领取任务的钟楼,那个险些让维莱卡命丧黄泉的钟楼。
张豪决不同意。
高川先生几乎已经明示了,绝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次卷入之前的危险。之前两次还好,都是被动发生的。不过,如果这次又遇到什么意外,张豪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吧,听你的。”大小姐意外地同意了。
不过张豪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那之后,大小姐让张豪带着他去到各处游逛,一看到类似的大大小小的钟楼就要往上爬。
张豪无语苦笑,心想:如果要靠这种方式找到‘公会’的钟楼,简直跟大海捞针一样,概率上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说,如果‘公会’的钟楼可以被这么简单就找到,那么还哪有什么保密可言呢?这个组织也就不会存在上千年了。
但事实往往就是超乎预料,还真的就给他们找到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在一个乡村随便发现了一座钟楼。
张豪认为这座钟楼肯定不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淘汰掉无数座了,更因为这座看起来就完全不像——简直太现代化了,就好像刚建的一样。
不过大小姐直接扑了上去。
张豪没多想,因为身后有护卫队跟着,绝对出不了什么危险。
两人走到塔下,大小姐围着钟楼下转了一圈,突然惊呼。张豪赶紧走过去,也大吃一惊。
因为大小姐指的地方,钟楼塔下的护墙上的一块砖石上,正清清楚楚的刻着那个他永远忘不了的标记,一个空心的A字。
既然已经找到了标记,也就是说,这座钟楼确切无疑就是‘杀手之塔’了。
张豪一脸惊惧,急忙四顾。他还没看到大小姐脸上雀雀欲试的表情,女孩就转眼攀上了楼梯。
“大……”张豪只好追上去。
他知道大小姐平时不是不谨慎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完全是新的,神秘的,所以勾起了女孩无尽的好奇心。
这点她的父亲高川先生说的完全没错,而这也正是老男人最担心的地方。
好奇心让大小姐试图了解男孩所经历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恰恰却到处充满危险;信任让大小姐认为在张豪身边就会安全,却还没完全了解张豪曾经是如何挣扎求生,多少次险些丧命……这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隐藏了故事中的真相。
张豪跟着大小姐爬上了楼顶,也发现了这座钟楼虽说外表看起来比较现代,但里面却仍是满满充斥着古老和腐朽的气息,就和他跟维莱卡登上的那些钟楼一样。
一模一样:古老的砖石阶梯,蒙灰冰冷的石墙……
“这就是……”大小姐惊讶的几乎磕巴。“那个……公公会的……”她赶紧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看着夕阳和白鸽,张豪也触景生情,一下子回忆起了与维莱卡共度的点滴。他沉浸其中,因为意识到这是自她们分开后自己离那个女人最近的一次。
大小姐露出些许嫉妒的表情问,“在想她?”
“啊。”张豪诚实地说,“对了,大小姐,现在想听故事吗?我正好想到一个特别有趣的。”
“洗耳恭听啊,小仆人!”大小姐高兴地说。
……
等故事讲完,两人回过神来,发现夕阳正在朝地平线下垂落,黑暗即将降临。
张豪赶紧叫大小姐离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只要黑夜一到,这里就是最危险的。
但大小姐临走之前说必须要看一样东西。“不看我会死的!”大小姐难得撒娇道。
张豪知道她要看什么——那张字条。天啊,他不敢想象。
不过没等张豪有所反应,大小姐立刻摸起了砖石。“你说会藏在哪呢?”她边寻觅边问。
张豪想说,这东西可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而且说不准已经被拿走了——他希望如此,但还没等他把语言组织通顺,大小姐就喊了他的名字,声音中的小心和谨慎让张豪惊讶,“张豪?我……我好像摸到了……”
“什——你你你摸到了什么?”张豪一时语无伦次。
“一张……字条。”大小姐郑重其事地说,“凉凉的字条。”
“别——”
大小姐已经把它拽了出来。
“别!!”
大小姐已经把字条拆开。
啊,张豪叹气,这就是女孩子。
“我看不懂。”大小姐将拆开的字条塞进了张豪手里。
无知就是勇气,张豪不知道该不该用这句话形容此时的大小姐。
虽然张豪此时完全不想看手中的这张字条,但大小姐不停地在一边催促,加上夜幕罩临带来的神秘,让张豪也不知不觉朝手中多看了两眼。
也就这两眼,激起了两个孩子难以言说的恐惧。
张豪一瞬间汗如雨下。“大小姐?”
女孩看出自己的仆人因脸上恐惧而暴起的青筋和颤抖的身体,一时不知所措,赶紧问:“怎……怎么了?”
“大小姐,”张豪一边紧张地吞咽口水一边说,“再跟我说一遍你父亲的名字。”
“啊?高……川……”大小姐说。
其实完全不用大小姐说,张豪知道她父亲的名字。他之所以问,完全只是因为波动的情绪让他失去了判断,就好像有人突然见识到了惊奇之物,惊讶的非要让自己身边的人掐一下他,好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一样。
紧接着,大小姐花了十几秒才理解张豪的问题,然后又花了十几秒终于理清了现状。“你是说……是说着字条上写着的是我父亲的名字?!”
“就是,大小姐。”张豪惊恐地说,“就是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