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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扬张了张嘴,无奈地对着守卫摆了下手,示意开锁。

没办法啊,天高皇帝远,皇子发话了,他能不听吗?

假如在京都的话,别说皇子了,就是太子,当然了,太子也不会这么没分寸。

守卫打开了锁,张景川推开房门迈腿走了进去。

身后江河几人跟着鱼贯而入,只不过屋内漆黑一片,竟连窗户都被封死。

张景川眉头一挑,喝道:“点灯。”

两名侍卫再次看向陈飞扬,陈飞扬瞪大了眼睛。

“看我作甚?点灯啊。”

他心中十分恼火,门都开了,叫你点灯还看老子,难道你洞房的时候,裤子都脱了,一切准备就绪,还要来请示我吗?

笑话,真有那时候,老子一脚把你踹开,亲自上阵。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手下这么不灵光呢。

两名侍卫遭受了无妄之灾,战战兢兢地点上屋内的油灯,站在了陈飞扬身后,瞪大了眼睛盯着江河几人。

点燃了油灯,黑漆漆的房间顿时亮堂不少,江河几人看着屋内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摆放着整齐的兵器,兵器下面还写着名称。

几人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赞不绝口。

“看看这把剑,真不错。”

“江老大,你快来看看,这个流星锤,我滴乖乖,竟然有三十五斤,陈统领,这是谁用的?”

说罢,关朋双手从架子上拿下来那个流星锤,试图挥舞一番,奈何确实太重了,提着都费劲。

席光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有个特点,那便是遵从内心的选择,他没有去看那些宝刀宝剑,反而走向里面的架子,那里摆的都是暗器。

陈飞扬站在门口,一头的黑线,内心中忍不住怒吼,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江河与几人一样,犹如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看到喜欢的,拿起来比划两下。

尤其是大保健,啊,错了,是大宝剑,挂在腰间就没放回去过。

慢慢地走到最后面一排,也就是席光参观的暗器毒药的那一排。

看完了暗器,江河瞥了两眼席光,心中忍不住嘀咕,还老实人呢?老实人都这么阴险吗?研究暗器?

暗器的旁边便是毒药了,到了这一排,江河便没有手贱上手拿起来看了,谁知道这些瓶瓶罐罐外面有没有沾染毒药啊,万一中了毒,那就不好玩了。

认真地看着下面的标明的毒药以及毒性,观赏一番而已。

这让江河大长见识啊,没想到,有的毒药名字起得这么文雅。

比如这个这个银月之泪,仔细看去,不就是水银嘛。

还有这个,颤声娇,再看看下面的介绍,这不就是春药嘛。

陈飞扬黑着脸,看着几人像是逛菜市场一样,将屋内的兵器拿起来又放下,关朋甚至拿下来看完了随手丢在一旁。

陈飞扬咬牙切齿地瞪着关朋,心中发誓,回了京都一定要秘密地调查一下他的父亲关兴言。

就在这时,江河突然发出冰冷的声音。

“这是什么?”

几人听出了江河的声音不对劲,忙走了过去。

只见那下面的写着鸩鸟,其血肉剧毒也,其羽浸水,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之中。

寥寥数句的介绍,而架子上空空如也。

江河推开几人走到中间,眼眸微缩,凝视着站在门口的陈飞扬。

他当然认识那些字,他在华高义的密室中得到一封信,那封信的落款便是一个鸩字,那封信现在还在江河的怀中,而在暗羽卫这里,看到了鸩鸟二字。

这如何不让他产生怀疑。

陈飞扬惊愕地看向屋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河站在最深处,油灯火焰地晃动,让他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听他再次开口,声音中竟然透露着阴冷。

“陈统领,进来解释一下。”

陈飞扬一头雾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这比小娃娃尿裤子来得还要快,说尿就尿了。

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知道江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于是,他快步走了过去,蹙眉问道。

“怎么了?”

江河双目凛凛地盯着他,指着毒药那排架子的最里面,冷厉地吐出两个字

“鸩鸟!”

陈飞扬懵逼了,鸩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江总旗,话说明白点吧,到底怎么了?”

江河在陈飞扬走过来之时便一直盯着他,见他同样是面露疑惑之色,语气稍缓。

“那鸩鸟呢?”

陈飞扬不免心里感到烦躁,他现在总算可以理解,为什么原来别人那么烦他了,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害怕暗羽卫。

另外一部分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说话的方式了。

而如今,江河同样的说话方式,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一半让我猜?我去哪猜啊?

他耐着性子,开口道:“没了。”

江河剑眉深皱,没了?继续说啊。

“......”

“......”

两人无言的对视。

好在关朋及时出来打圆场,看了下两人,心说你俩大哥别说二哥,都一个球样。

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陈统领,这库中的鸩鸟没了,是用掉了还是丢了,这你得说清楚啊。”

陈飞扬结束了与江河的对视,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来。

“这鸩鸟在先皇时期就只剩一些骨架了,待到本朝,骨架都已没了毒性,宋远报到我那里,我想既没了毒性,留着也无用,便让宋远处理掉了。”

江河沉思片刻,随即开口道。

“怎么处理的?”

“当然是火烧啊,这些都有记录的,这鸩鸟毒性极大,哪怕没了毒性,这骨架也断然没有流出的可能。”

陈飞扬淡然的说道,这库里的东西,无论是取出还是存入,那是有多人在场记录的,断没有私自挪用的可能。

尤其是取出,做了何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要详细记录的。

只要是存入库中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绣花针,你想再取出来,都要详细的记录,只这样还不够,还要报到京都,与京都的登记台账一致。

这也是陈飞扬的底气所在,包括现在江河腰上挂着的那把剑,只要出了门,那么陈飞扬就必须要在出入库的本子上签下他的名字。

如果他不写,那门口的两名守卫哪怕拼命也会阻拦自己的上司。

这便是暗羽卫的规矩,出了事情,这两名守卫家里会被株连的。

所以,他们在开锁、点灯时,都在询问陈飞扬,暗羽卫的规矩是外人无法想象的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