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乔用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轻环住她的腰笑道,“可惜我晒得黑黢黢的,恐怕会叫阿舒失望。”
周清月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夸赞着,“怎会,我家阿星生得很是俊俏呢!”她看着对方星眸舔了舔嘴唇。
少顷,坏胚没有接话,只静静而痴呆地垂望着,又伸出拇指摸了摸她的嘴唇,抵额温声相问,“怎的忽然不说话了?”
下一瞬,四目相合,清冽与幽香缠绕在彼此之间,逐渐炽热的气息相互交叠着,
狭小的车厢里涌满震颤的心跳声与喘息声,随着车轮的滚滚前进隐没在闹市里。
不同于两人的腻歪与亲热,安平与南渝之间的境况就显得怪异多了。
依旧是宫门处,习习微风,夕阳西下,天边残云被遮挡在高大宫墙后,间或透露着太阳的余晖。
南渝看着孟泉与碧烟众人背过身走远,才转头看着神情冷漠的安平,“姐姐为何避着我?”
安平好不容易平复好涌上心头的怪异感情,闻言,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只是答非所问,
但整个人也温柔了许多,“南小王子只为这个问题?”南渝先点了头,又摇了头。
她没理会他点头与摇头是什么意思,只自顾自回答,“方才已然说过,我并不欢喜这段姻亲,所以不想与你产生任何瓜葛,你能明白吗?”
此话一出,南渝摇摇欲坠,声音沙哑道出她的疑惑不解,“为何?为何这般突然,姐姐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难道之前的温情与爱意都是作假的,都是骗她开心的?可一个人为何在短时间内两副面目?难道姐姐真的移情别恋了?
想罢,双手倏地抓住眼前人的手臂,抬头拧着眉头看她,“是不是因为方才那安北将军!”语气有些重。
安平垂眸,手臂传来阵阵力量,是颤抖的,她感受到了他的害怕与惶遽,心底深处那阵郁闷酸涩的感觉再次涌上。
她生生压了下去,摇头轻声解释道,“即使没有他,我们之间还绊着兵祸衅端,是否因受牵连,又如何说得定?”
方才她与南渝说要退婚自然是吓唬他的,先不说这是皇帝金口玉言,赐婚不可退,就论两国联姻,又怎会这般简单就能解除?
闻言,南渝愣住了,停顿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如若没有这争端呢?”
安平不知如何答他的话,便顿住没开口,这时碧烟带着孟泉的催促走来,“郡主,孟千户说时间差不多了,七王子该回宫了。”
她点了点头,对他说,“你与孟千户回宫吧,在宫外逗留太久不合规矩。”她最不爱规矩了,竟也能说出这等理由。
南渝猛地摇头,“我不要!姐姐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他渴望而破碎的神色,安平忽而再次心底发软,模棱两可接了话,“此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少顷,安平坐上王府的马车,看着渐渐远去的皇宫,心里的忧郁的情绪一阵大过一阵,转瞬忽然抱着头,“碧烟我头疼!”
“郡主郡主!您没事吧!车夫快回王府!”着急的喊声越变越小,接着便什么也听不见了,很快迎来黑暗。
燕王妃看着眼前捋胡子的中年男人,有些急躁地打断他的诊断,“陈府医,郡主如何?”
陈府医站起身拱手一礼,“王爷王妃,郡主突发头痛,脉象弦急而涩,乃气急攻心所致,所幸郡主体魄强健,并无大碍,只是……”
燕王对他的支支吾吾也有些烦躁,背着的手也伸出来指着他,“只是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陈府医见状,不敢再拖拉,“是是是,郡主此次虽无大碍,只是气机逆乱,心神受扰,需要昏睡一二日休养才能转醒……”
“并且此疾乃郡主情志过激而起,日后或伴头痛,三五发作,若都如今日这般,恐怕会出大事,因而尽量让郡主放宽心。”
(以上医案乃作者胡诌乱编而来,请勿相信,若身有不适,请及时就医。)
闻言,燕王妃深深吸了一口气,担忧而呆坐到床边,握住女儿的手便自言自语,“怎会如此,琰儿向来心宽,为何会如此……”
话落,燕王转身凝视同样忧心的碧烟与扶摇,肃然的声音斥问,“你们二人是如何看顾郡主的!出宫时发生了何事?为何宴后不及时回府?”
燕王黑脸的样子是全府上下所有人都为之惧怕的情况,因为那将伴随着打板子的到来,碧烟与扶摇闻言倏地跪了下来。
燕王为人苛刻暴谑,府中下人无不害怕,扶摇此时更是害怕得半句话说不出来,碧烟见状,只得颤着身子开口,
“王爷王妃,宴后小人便陪着郡主离了宫,在宫门时遇见南平小王子,郡主与他单独说了几句话,刚上马车没多久,郡主就说头痛。”
扶摇回过神来,连忙肯定,“是……是……小人见郡主头疼昏倒,便让车夫赶回府了……”
燕王微眯着眼,这是他惯有的思索表情,少顷看着跪伏的二人冷冷斥责,“你们二人照看不力,待郡主醒来,便罚跪一个时辰。”
竟不是打板子,扶摇与碧烟瞬然舒了口气,连忙叩头谢恩,“是,谢王爷。”
屋内气氛沉郁,梦里安平看着一幕一幕陌生而熟悉的场景闪过,许久,她才确定那似乎是她经历过的一切。
她安心适然坐下观看,跟着画面笑,跟着景象哭,看着旧时的记忆,她心生熨帖。
不知过去多久,忽然有一个人闪现,她定睛看去,下一瞬她震惊地站起来,“你是谁!”
怎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脖颈上的朱砂痣都别无二致,她以为她进入了梦境的幻觉里,直到对方开口,她目瞪口呆。
秦月琰见状微笑,温柔地看着她,缓缓走近她,步态端庄,“我?我自然是你了。”声音温润动听。
安平心中惊惧,尖声喝止她接近,“你别过来!你骗人,你虽与我一般无二,但你又怎会是我!”然而对方脚步不停。
秦月琰又笑了笑,“真是傻子,”话落伸手捉住她的手,柔声开口,“方才你不是都看过了吗?那些是你,但也是我啊。”
说完,她伸手一挥,一段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跃然在两人眼前,那是十二年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