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最初的一段寒暄之后,双方坐下来又是一顿感慨。
“我看到那孩子了,你们把他养的很好。”王之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叹息道。
南爸南妈微微一笑,“算是老天爷开眼,没有让那孩子遗传到老怪物的习性。
所以,这些年,我们才省了那么多事。”
王之年点了点头,迟疑了下,终究还是问道:“那只药……”
南爸南妈脸上的表情一顿,两人相视一眼,默默颔首。
“去年那孩子受感染,整个人烧的不行,一个星期了还持续高烧没退。
当时我和孩子他爸担心的不行,特别是它的各项指标,都与当时的那些实验题非常接近。
我们害怕发生变故,无奈之下,只好把那剂药用了下去。
好在老天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不良反应。”
南妈说的很简单,客厅在王之年耳朵里,却是听出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你们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了!
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最后只有你们坚持了下来。
一个做了设计,一个从了行政,都在各自的行业里做得有声有色。
可很多人就不行,要么被看穿抓了回去,要么就是不适应这个社会,精神出了问题。
哪怕就是我,多年的习惯刻在骨子里,早就离不开实验台。
所以说,当年让你们带着两个孩子,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从王之年的嘴里,南爸南妈也了解到,他们中许多人这些年也过得不易。
相比之下,儿女绕膝的欢快,似乎只有他们享受到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都没想到,有生之年,咱们还能再坐在一起。
倒是有个好消息,要跟你们分享。”
王之年饶有兴趣的盯着她,听她讲。
南妈开心地说道:“我们家南依有宝宝了,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就都要做爷爷了。”
“是嘛?”这对王之年来说,也是莫大的惊喜。
“哎呀,我这次来空手空脚就来了,都忘了把见面礼给带上。
明年开春的时候,手头上项目比较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出研究室。
不行,我等会儿得赶紧去找一找,好好挑一挑,送给咱们孙子的见面礼。”
南爸南妈三番五次的劝他不要客气,都被王之年瞪着眼睛凶回去了。
“又不是给你们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带她拒绝?
再说了,当初都说好了,这是咱们大家的孩子。
不管以后有没有后代,那都是咱们所有人的孙辈。
你们俩该不会看着眼馋,将来想反悔吧?”
南爸南妈被他的话怼得哑口无言,最后也只好任由他去。
好在这些人压根就不缺钱花,挣的钱容易得很。有的是大把的人捧着钱,求他们做研究项目。
不过,他们也不羡慕。
当年疯了一样的,从那里逃出来。找到原来的身份,换回从前的名字。
与过去的惊天动地的经历,毫不犹豫的说再见,就是为了如今平凡的生活。
当初做研究的那些年,也攒够了钱。如今,只要两个孩子平平安安,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之年与他们说笑过后,渐渐收了嘴角的弧度,开始了沉重的谈话。
“其实……即便这次没有在青市遇到南依,我也会来汉城寻找你们。”
南家夫妻俩对视一眼,眼神俱是不解。
“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是一般的事,也不会劳动他们这些人来寻自己。
王之恋皱着眉头苦笑,“前段时间,我手里的一个项目结束,刚从法国飞回来的时候,收到一份信。”
“信?”,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是一封求救信,就是咱们组织里的人写给我的。”
南家夫妻俩眼底涌现出惊涛骇浪,“不是说只要埋藏的好,根本就不会有暴露的可能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家……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联系方式。
地址是大家都知道的,我就心照不宣了,可那个联系方式却让我产生了疑惑。”
南爸沉吟一下,缓缓开口道:“你说的那个联系方式,可能我也有。”
王之年诧异地看着他,就见南爸从随身的钱包夹层里面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光看纸粒就非常的精致,珠光磨砂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王之年接过纸条后,大致一瞄,就确定道:“这个跟我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我一猜就是。”南爸拿回的纸条,重新放进了钱包中。
转眸无意间撞上了南妈担忧的目光,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没事,别担心。”
南妈勉强笑了笑,她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担心了。
可恰恰就在那组织里呆了那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组织的残忍?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从来不从事相关行业,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一家人?”
说着说着,南妈就红了眼眶。
南爸赶紧拿了纸巾哄媳妇儿,“好了好了,千万别自己着急上火,他们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其实我感觉那些人可能也不确定,毕竟时隔20几年将近30年,很多资料都老旧了。
再说咱们这么多年过去,样貌与风年也有了很大的改变,没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们的。
再说你应该相信你老公,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能在外人面前护住你。”
南依闻言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
王之恋拍着大腿笑道:“你们俩还是这样,能不能收敛着点?
这是特意叫我这只单身老狗,来观摩你们之间的神仙爱情?”
南妈难为情的笑了笑,接着准备水果的由头走开。
南爸倒是一脸镇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眼睛斜了王之年一眼,“都出来这么多年了,没打算再重新找一个?”
王之年快速的摇了摇头,“这些年认识的朋友倒是不少,男女都有,但也只仅止步于此。
看了那么多人,终究不是她,再多也没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