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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以为你是以身相许,现在你又用这些借口来敷衍我,许崔缊蓉,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骗吗?”

崔缊蓉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这一刻收缩起来,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压迫得难以呼吸。

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恐惧如同毒蛇一般在心底悄然蔓延,她不知是怕宋衍熠真的大发雷霆惩罚自己,还是害怕自己的精心筹划因此功亏一篑。

“我没有……”

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林晗,他不过是个来京城赶考的书生,能否高中进士都是未知数,况且他出身贫寒。我费尽周折才得以进入谢府,怎会轻易放弃谢家的身份去嫁给他?”

她的解释显得有些无力,却满含真诚。

“那个药囊,真的是因为感激才给他的,我没有想太多。表哥,你知道我擅长药理,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曾向我讨要过什么东西,庆安、翠竹,他们我都送过。当年兄长不顾一切将我和弟弟收留,让我们逃脱了后娘的苛待和被卖的命运,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怀。如今,在谢府享受到这份安宁,兄长又对我如此疼爱,我已感到非常满足,又怎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更何况,林晗如何能与兄长相提并论?”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既有辩解也有无奈。

他的目光幽深,仿佛隐藏着万千思绪,让人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想法。

她内心的忐忑如同惊涛骇浪,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解释,心中的纷乱犹如乱麻,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见她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恐惧,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猛地一扯,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凝重:“这么说,倒显得是我误会了你?”

崔缊蓉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去跟林晗说清楚……”

她的话语中饱含着决心,希望能尽快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不必。”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简短二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切断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她诧异地抬首,满是不解的双眸宛若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闪烁着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份突如其来的宽恕,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让她的心田不自觉地萌生出几许温暖的芽苗。

门外,翠竹的声音轻柔而又清晰,仿佛夏日里一阵清凉的微风,轻轻吹拂过窗棂:“公子,素月来信说,老夫人请表小姐去寿安堂一趟。”

话语里含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小心翼翼,生怕打扰了屋内的静谧。

宋衍熠淡淡回应,声音里却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你去吧。”

这三个字,如同冬日里的冰凌,冷冽却又干脆,让人无法揣摩其背后的真正意味。

崔缊蓉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内心五味杂陈。

这究竟算不算是一种信任的体现?

然而,他那张清冷的脸庞上并未展现出任何放过此事的迹象,那份镇定,太过超乎寻常,甚至显得有些刻意。

她无暇深究,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被突然按下的琴弦,戛然而止。

呆呆地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去,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尖上,重若千斤。

崔缊蓉的脚步渐远,庆安端着茶盏走进房内,原以为公子的怒火已消散,未曾想踏入门槛的瞬间,一股沉闷压抑的氛围迎面扑来,让他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公子。”

他轻声呼唤,手指微微颤抖,将茶杯轻轻搁置在桌面上,动作谨慎,生怕触动了什么禁忌。

宋衍熠的目光宛如寒冰,径直射向庆安,声音冰冷刺骨:“你也有收到过许崔缊蓉送的药囊?”

问题简短,却似带着无形的重量,让人喘不过气。

庆安心一凛,未及多想,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之情溢于言表:“公子饶命,是小的擅自向表小姐讨要的药囊。表小姐心肠仁善,对府内下人关怀备至,见小的在外劳作辛苦,便赠送了一枚驱蚊的药囊以表关心。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妄自行动了!”

宋衍熠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府中下人皆有所得,她出手竟如此阔绰,实属罕见。

“这药囊,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枚?”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庆安身子微微颤抖,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似乎是如此,表小姐为人和蔼,无论谁有所求,她总是乐于相助。她的药囊效果奇特,无论是驱蚊、提神或是助眠,都功效显着,甚至三夫人都时常使用。”

宋衍熠捏着药囊的手指关节泛白,每一枚药囊都像是在讽刺他,原来她竟用如此普通的物品来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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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缊蓉回到秋水院,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仿佛被方才那一幕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素月急忙递上一杯热茶,眼中的担忧难以掩饰:“小姐,发生何事了?”

老夫人的召见只是个幌子,临行前她已叮嘱素月以这个理由传信,目的只为让庆安感到惊恐,也害怕自己这一去便是诀别。

“他发现了林晗。”

崔缊蓉的声音轻若游丝,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恐惧。

素月闻言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滑落,匆忙稳住心神:“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崔缊蓉摇了摇头,语气里有着难以名状的无奈:“我坚称与他无关,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我的说辞。”

“大公子既然允许小姐返回,应是相信了您的解释。”

素月试图安慰,心里却明白,若是宋衍熠起了疑心,崔缊蓉的处境将极为危险。

崔缊蓉心中仍旧难以释怀,恍惚中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他最后的漠然,似乎预示着对她兴趣的彻底丧失。

“小姐,莫要胡思乱想了。大公子既未深究,此事便该翻篇了。距离科举揭榜只剩半月,小姐再多忍耐些许时日,一旦金榜题名,往日云烟又何足挂齿?”

素月的话虽是安慰,却也透露出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