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跟你无关，也牵扯不到师傅头上，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
时代洪流的可怕，陈皮当然清楚，52年九门大清洗，他手下损失最为严重，他恨张启山恨得要死，可还是对他下不了一点手。
为此在师傅的指路下，他学着吴老狗搬迁回浙江躲避。
然而那些人就跟狗见了肉骨头一样，死咬着不撒手，躲在哪都不行，举步维艰的时候，四姑娘山探墓活动来了。
陈皮按照交易去了，更是在这些人中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藏月告诉过他，在小官一岁时她送过一个墨石作为礼物，保险起见，陈皮还私下里叫了名字，张麒麟回应了他。
本来是打算好，探墓结束他们再细聊，可真等一切结束事情又变了样。
下去的人死伤惨重，活下来不过十之一二，包括陈皮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待养好一点再回头寻找，小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皮猜测一定是张启山做的手脚，他需要一个替罪羊顶上，也不会放过任何有异的人。
这次行动弄的遮遮掩掩，但他能看出是为了什么。
小官若是落在他手上，不会有好事，自己答应过阿姐要找到小官，还要保护好，就不能食言。
“陈皮，你觉得我会背叛佛爷吗？”张鈤山挑眉，脸上多了些讥讽：“你想怎么选我管不着，但你不该自不量力的问到我头上，看在阿月的份上这次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冷冷甩下话，张鈤山不再打算多留，细想这次就不该来，陈皮简直是疯了。
“张鈤山，你要真的为了阿姐，就该快点告诉我张麒麟的线索。”陈皮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抑下向上翻涌的怒气。
“你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张麒麟的五官长的和白玛有多像！”
“你说什么？”张鈤山恍惚的后退，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不可能…”
张麒麟怎么可能是小官呢？
那个孩子至今在张家都杳无音讯，又含了一半外族血脉，怎么会成为族长。
张鈤山在心底为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否决陈皮的话，但是张麒麟的那张脸却蓦得出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以往从未被他在意的细节也在此刻显现，白玛的脸，张弗林的脸，竟都能从张麒麟的脸上看出相似…
“小官是阿姐亲手接生又养在身边六年的孩子，他有多重要你自己也知道，我一定要找到他！”
陈皮步步紧逼，催着他做决定，是继续守着忠心还是选择藏月。
两方的天平互相博弈，张鈤山难受的快要窒息，回想一个月前所做所为，嘴角缓缓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果然命运一直没有怜惜过他和阿月，他们俩从最初的开始就不适合在一起。
在张家自己遵守家族命令，无意间为以后的分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现在他听从佛爷的命令，再一次将两人之间的所有可能毁了个一干二净。
“陈皮，背叛佛爷我做不到…”许久的沉默后，张鈤山给出了自己的选择：“但我也不会再做出伤害阿月的事。”
自古忠义两难全，可他想从中寻找到一个点，不知情的事过后想弥补，应该不算罪无可恕吧？
“张麒麟现在在青海格尔木，过后我会将布防地图送到你手上，救人的事你要自己去。”
“那就多谢了。”
……
青海
陈皮一行六人，各个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如幽灵般悄无声息的潜入格尔木疗养院内。
这里是在张启山的督促下建立，张鈤山提供的地图没有丝毫出错。
陈皮对外宣布要去川省下地，紧接着就带上手下浩浩荡荡出发，在半道上，分为两路人。
由他叫走五个最可靠的心腹换道青海格尔木，今晚一旦成功截出小官，就一刻不能浪费，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川省汇合。
明亮的过道阴影处不知何时多了几道人影，陈皮闻风而动，避开所有巡逻走动的士兵和医生。
今晚只为救人能不引起动静就不要惊动。
穿过过道，尽头拐角处的铁门房平平不起眼，甚至不仔细看，都要将它给忽略掉。
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守，然而里面却是整个格尔木疗养院的核心，所有的精锐全在里面守着。
以确保里面被关押的人没有一丝逃出生天的可能。
陈皮屏息凝神等了会儿，走廊灯光突然一暗，外面发出细碎的惊呼声。
“哎呀，怎么停电了！”
“去电房看看再…”
格尔木不比墓里是机关，电器的东西太多，陈皮派人去毁了供电设备，地图上标示这里有两套系统各自独立。
外界实验室的意外不会影响最核心实验室，不过作为过渡点的铁门口到实验室附近，并不是没事。
突然断电，那些人一定会派人出来查看。
陈皮抓的就是这个机会，隐去自己所有气息，在来人冒头的一瞬间，锋利的匕首就精准的插入他的心脏，余下的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口鼻，不给他任何惊动里面人的时间。
无色无味的强力迷药顺着门缝被扔进去。
五个人鱼贯而入，趁着黑暗化身恶鬼索命，电光火石间连取七八条性命。
陈皮思虑周全，铁蛋子和九爪勾太有标志性，所以这次他和手下伙计只用匕首。
一路收割性命一路扔药，短短七八米的甬道成了炼狱，以血生生铺就了一条往生之路。
核心实验室门口，陈皮一把推开一条缝，人钻了进去。
白色的房间放满了冰冷的仪器，有两个白大褂站在一个台子前正在摆弄仪器，十几根透明的玻璃管中填满鲜血。